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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都是些什麼人,才能對著梁寄沐發出火?
他鳩占鵲巢,窩在客廳最大的單人沙發里,旁邊還有個超級大帥哥給他洗葡萄削水果。
「梁老師袖子沾到水了,要挽起來嗎?」
「不用,反正要換洗。」梁寄沐垂眸看了眼,無動於衷。
長袖口能遮住手背上的針眼,他皮膚白,打針青紅的一片太明顯,掀起來肯定要被發現。
「好吧。不過都這個點了,不打算睡了?」
酒精還是催眠的,方逾拾沒多想,屁股剛沾到沙發墊子,身體就軟軟靠在巨大毛絨玩具熊里。
「嗯,回來之前我補過覺了。」梁寄沐把蘋果削成剛好一口一個的大小,伺候到位,直接送到他嘴邊,「你要是困了,就先眯一會兒,天亮了我叫你。」
沒有問為什麼沒睡,也沒問為什麼忽然要過來。
方逾拾品著酸甜的蘋果,敢向全世界篤定道:和梁寄沐相處就是全世界最舒服的事情。
他脖子徹底軟下來:「那個……梁老師,不好意思,我今晚有點不在狀態,腦子一熱就過來了。」
梁寄沐開玩笑道:「原來是這樣。聽你電話里的語氣,我差點以為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惹你來找我算帳了。」
方逾拾:「咳。」
可怕的男人,第六感真准。
他臉不紅心不跳道:「哪裡的話,就是心情不太好,不想一個人待著,來騷擾您了。」
「隨時歡迎騷擾。有不開心的事,你想說的話,我很樂意聽,下次別一個人在家裡喝悶酒。」梁寄沐就坐他旁邊,伸手捏了捏他後頸,「楓御的事嗎?」
「一半一半吧。」
方逾拾心道:另一半還和你有關。
當然,這話不能說。
梁寄沐聽完他說的,若有所思按了按太陽穴,思忖後嘗試問他:「你介意我去查你家的情況嗎?」
「嗯?您之前沒查嗎?」方逾拾詫異,「不過查了可能也沒用,我爸和袁女士那邊我查了很久,各種說法都有,很難斷定哪個是真。」
「有些事你現在可能還沒有途徑親自去查,我有特殊人脈,按道理來說會更方便些。之前查的都是皮毛,沒經過你允許,我是不會查你家裡人八卦的。」梁寄沐說,「不過現在知道了你的態度,後面就好辦了。給我半個月,保證完成任務。」
方逾拾沒忍住,笑了開來:「梁老師,你好像在普度眾生。」
「不太準確。」梁寄沐指尖一勾,掀起茶壺,沉厚的茶葉香味瞬間蓋過了隱約酒意,「我只度一個。」
方逾拾眉心一跳。
眼皮耷拉著,也不知道是困的,還是別的什麼。
他或許應該現在就明說,而不是在這兒裝什麼好學生。
但嘴唇張張合合,就是蹦不出一個音節。
梁寄沐問:「心情好些了?」
方逾拾點頭:「好多了。」
「那就好。」抓著他脖子的手鬆開了,「方逾拾,如果一件待辦事件讓你感覺到不舒服,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去做。」
「你有很多的時間,不急。」
方逾拾把被壓下去的衣領重新豎起,翻了個身,側躺在玩具熊里,縮著腿和梁寄沐對視。
其實,時間並不多。
只是因為梁寄沐願意給他很多時間,才讓節奏慢了下來。
人都是貪心的。
他一方面試圖找到和梁寄沐說開的缺口,一方面又貪戀梁寄沐給結婚對象的偏愛,錯過了一個又一個缺口。
方逾拾不是優柔寡斷的人,該下決心的時候,痛死也要說下去。
「我——」
「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