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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旁邊的貨車:「邊境線還有他們的同夥,孫警官還是早點出發吧。作為賠罪,我可以透露一些披拉的近況輔助你破案。」
三番四次被羞辱,孫寧不想再和她耍嘴皮子,把槍塞回槍袋:「既然如此,我只能祝阮小姐長命百歲。」
「承你吉言。」
目送孫寧大步走向倉庫,阮語拉下雨披的帽子回到車裡,剛坐穩就開口催促司機開車:「開快點,四點半之前一定要到。」
老宅的傭人每天五點鐘起床,她必須在這之前趕回老宅。
遠光燈亮起,細如毫毛的雨絲在光亮中旋轉飛舞,車窗外掠過一片片陰森黝黑,倒映著宋毓瑤欲言又止的臉。
「有什麼想問就問吧。」
和孫寧對峙的時候,他們的對講機一直都保持通暢狀態,讓宋毓瑤聽了個完整。
得到她的批准,宋毓瑤不再囉嗦,開門見山:「你說周辭清是你全家的救命恩人,是真的嗎?」
其實宋毓瑤不太信,覺得這更像一個推辭拒絕的藉口。
相信周辭清做慈善家?還不如信太陽上面有生命。
可偏偏阮語不按常理出牌,一開口就抹殺掉她的幻想:「當然是真的,沒有他我早就死了。」
阮語不想提自己的前半生,那段可以用三個成語來概括的前半生。
鏡花水月,蘭因絮果,和血流成河。
這麼多年過去了,阮語還是分辨不出吳觀山到底有沒有愛過她和母親,也就不知道那些年的其樂融融生活到底是不是一場荒誕的鏡花水月。
在被吳觀山趕盡殺絕後,阮儀到處托親戚朋友找個落腳和念書的地方,開始新生活。
阮儀性格樣貌都頂好,人緣自然也不會差,才剛托一個朋友說事,其他舊相識也聞風而動,沒幾天就把她們寡母安置好了。
兵荒馬亂的生活剛勉強走到盡頭,又有不速之客來臨。
阮儀有個初戀,是讀書時認識的,叫喬子安,兩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對,但男方家境貧困,阮家人怕女兒受苦受累,甘當棍棒打得鴛鴦各一方。
喬子安是個極有上進心的人,想證明給阮家人看,自己可以給阮儀一個好的生活,做了一個現在看來也十分大膽且冒險的決定——跟著親戚出國做生意。
那時柬埔寨剛結束戰亂,百廢待興,他什麼都肯做,什麼都不怕做,甚至為了錢跑到原始的雨林里掃地雷,好幾次差點死在爆炸邊緣。
後來他和舅舅開了個中介公司,在暹粒郊區起了棟小別墅,準備衣錦還鄉迎娶心上人,可那時候阮語早已出生。
喬子安回來的那天,阮儀並沒有去見他,只托朋友交還一對珍珠耳環——那是喬子安離開前送給她。
被拒絕的喬子安沉默地接過耳環,說了一句終身不娶後回到了柬埔寨,直到聽到阮儀離婚需要找房子,才奮不顧身回到了江南,無條件地照顧她們母女倆。
明眼人都看得出喬子安的心思,但兩個當事人偏偏不說,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拉扯了半年。
還是阮語先看不過去,借著自己生日,把兩個大人約到家裡,說並不介意媽媽去尋找幸福。
但阮儀還是不願意,要是和喬子安結婚,就意味著他們要搬到柬埔寨定居生活,這對還在讀書的阮語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這樣的念頭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吳觀山的小女兒一出生,他就老調重彈找人到學校和家裡恐嚇阮語母女。
而且這次還是他新太太的意思,比以往每一次恐嚇都要來得氣勢洶洶。
因為只有污點般的前妻和女兒消失,她才能洗白吳觀山的身份,帶他進入自己的圈子。
無可奈何,阮儀只能答應喬子安的求婚,舉家搬往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