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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不自信的。」他垂著眼帘,看著桌麵攤開的滿篇毛筆字悶悶道:「學長不能給我個明確答案嗎?」
大概過了半分鐘,葉斯在他身邊坐下,抬著手背支起下巴望向他。
那雙狹長的鳳眼裡黑沉幽深,映不出絲毫他的影子。
葉斯的眼裡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的沉寂,郁光從沒在裡面瞧見過誰的身影,他也好,姜曦月也罷,都沒有過——至少他未曾看見。
但葉斯卻說:「小魚這麼漂亮,應該自信點的。」停頓半刻,繼而肯定道:「他不會是下一個的。」
頓了頓,郁光若無其事齜著一口大白牙朝葉斯笑得燦爛,像是很開心。
「學長對我真好。」他邊說邊湊過去扯葉斯的衣角。
男人挑眉,「怎麼?」
「沒什麼,就是想牽著你。」
郁光沒敢直接在課上去牽葉斯的手,只是捏住了輕飄飄的衣角。
或許是他太敏感,總覺得成為葉斯男朋友之後的一切都沒有實感。
碰碰衣角也算是安慰——這種實實在在的觸碰很大程度上緩解了郁光心底莫名的焦慮。
誰知葉斯盯著他看了幾秒便站起身,薄襯衣衣角也隨之滑出手心。
落空的一瞬間郁光有些悵然。
像是完整拼圖中缺失掉最中心的一塊,整個畫面看起來都黯淡了。
驀地,身後傳來幾聲意味不明的哼笑,葉斯單手撐在郁光座位的椅背點了幾下。
郁光還沒反應過來時葉斯已經換到了他左側靠窗的位置坐下。
手心一涼——
葉斯主動伸手過來牽住了他。
「牽這邊不耽擱你右手寫字。」
郁光一時間有些怔愣,涔涼的體溫從左手直直傳遞著,如同炎炎夏日裡掬起一捧清泉,涔泠泠的觸感霎時間傳遍全身。
男人修長的指尖慢條斯理在他掌心中觸碰,酥麻癢意斷斷續續,像被溪水中不畏懼人類的魚的尾巴掃過。
輕盈、若有似無,無端端撩撥心弦。
郁光握毛筆的右手差點也握不住,隨著葉斯指尖的動作而顫抖。
好幾滴豆大的黑墨因震顫而順著筆尖零散滴落,落到微微泛黃的宣紙上,洇開一圈潦草痕跡,也昭示著少年不平靜的心。
下半節課葉斯一直牽著他的左手未鬆開過。
葉斯的手掌冰涼、寬厚、遒勁有力,郁光能摸到男人手背蜿蜒凸起的青筋,如同古木主幹上環繞的盤根錯節的根系,每一寸凹凸不平下都是歲月沉澱的韻味,格外性感。
郁光壓抑著心中悸動只是單純牽著手,可右手提筆時手腕仍舊有些顫抖,是以寫出來的字也不如從前工整秀麗。
男人微斂下頜,似乎在瞧他落筆寫下的字。
窗外是熱烈驕陽,燙得綠葉似乎都蜷起卷邊,男人轉頭逆著光看他,神色有些嚴肅,可牽他的手一直沒鬆開。
郁光心底暗自揣摩了幾分鐘,試探詢問道:「學長要不還是坐到右邊來吧?陰涼些。」
葉斯撩起眼皮輕覷他一眼,懶洋洋的,「不是說想牽手?」意思是他想牽手的話,曬曬太陽也沒事。
男人尾音略上揚著,讓郁光無端端想到趴在陽台邊曬太陽的貓——矜貴、慵懶、不常搭理人。
郁光只覺得心尖尖被人輕颳了幾下,酥酥麻麻的癢,手掌不自覺收緊,指尖也划過男人手背凸起的筋脈,光滑起伏如同俯仰山川丘壑,冰冰涼叫人舒心。
「牽。」郁光小指摩挲著葉斯的,眼皮顫了顫,「但是不想你曬太陽難受。」
少年語氣很輕,窗外烈烈日光傾灑在白淨如瓷的臉上,葉斯能清晰瞧見微動的細小絨毛。
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