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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聲便低下頭，搖頭晃腦，夾了一筷剛端上桌的娃娃菜。

娃娃菜被蒸得軟糯，吃起來有種清甜清甜的味道，他喜歡。

陸九時又回廚房了，陳洋故意扯嗓子問：「那九哥，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意無意』學的咧？」

蘇洛聲瞬間挺直背脊，耳朵再次悄悄豎起來，所有人都忍笑地看著他。

可惜了，這次陸九時沒有上鉤。

不過八卦是一種一旦開了頭就很難止住的東西。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了起來，中間自然而然地把蘇洛聲也給扯了進去。

黎莎莎好奇地問：「蘇蘇你是八歲的時候和九哥認識的吧？」

「是啊。」

「那真的好久了誒。」

「八歲，八歲的時候記憶應該挺清楚了吧？」蔣宇琢磨。

「那肯定，八歲都上小學了，」戚琳琅就坐在蘇洛聲左邊，夾了只蝦進碗裡。

陳洋自個兒在那瞎八卦：「九哥這廚藝一看就得很多年才能練出來，說不定從遇到蘇哥就開始了，一見鍾情什麼的。」

蘇洛聲自己都有點聽害臊了，忍不住吐槽：「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他們那次相遇可是他們長達十八年的「戰爭」的開端，怎麼可能一見鍾情……

陳洋卻嘿嘿笑兩聲道：「說不定呢，是吧，九哥？」

恰在此時，陸九時將剩下最後兩份菜端上了桌。

「或許？」他輕笑著答。

蘇洛聲頓了下，轉過頭去，瓮聲瓮氣地問：「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情況你還記不記得啊？」

「為什麼會不記得？」

陸九時單手撐在他的椅背上，低頭看著他說：「那天你哭著朝我跑過來，哭得好慘，我第一次看到有小孩能哭成那樣，比第一天被送去幼兒園的寶寶還糟糕。」

蘇洛聲呆了呆，臉刷得紅了：「我……」

「我還以為後面有壞人在追你，可是什麼都沒看到，然後你就摔倒在了我的面前，超級慘烈的一跤。」

蘇洛聲板起臉。

陸九時溫柔地注視著他，說：

「那時候我覺得你好可愛，都看呆了。」

「可是回過神想伸出手去的時候，你已經被你的好朋友扶了起來。」

「我覺得我做錯了一件事，這件事可能會變得非常糟糕，但當時的我想像不到具體的後果。」

「如果知道那次遲鈍是誤會的開始，我應該會立刻追上去，對你說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不去扶你，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想認識你，想和你做朋友，長大之後，還想和你變成另一種關係。」

蘇洛聲微怔。

「還有，生日快樂，蘇洛聲。」

蘇洛聲睜大了眼睛。

別墅里的燈被關了。

此刻，夕陽還沒有徹底沉入地平線，窗外的天空正變幻到最為瑰麗的色彩。

那瑰麗的光線投射進來。

就著那迷幻的色彩，陸九時轉身走向冰箱。

那個自他們下午從海邊回來，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制止他去觸碰的制冷機器。

蘇洛聲遲鈍地回想起來今天的日期，也終於回想起來今天早上陸九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蠟燭被點燃，陸九時捧著蛋糕走過來，所有人唱起生日快樂歌，蘇洛聲有種不真實的暈眩感。

那蛋糕超級大的一個，也虧陸九時捧得住，可能真的是手臂練得足夠結實吧——也對，都能輕輕鬆鬆抱起一個他了。

蘇洛聲覺得自己好厲害，這時候還能想些有的沒的。

這可能是他的大腦最後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