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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律師無奈地說:「我今天已經去過你母親家裡了,從她的態度來看,她並沒有離婚的打算。」
「怎麼會?」駱元棋不敢置信地喃喃。
怎麼會有人在丈夫家暴、出軌後還不願意離開婚姻這個牢籠?如果有, 那麼一定是在為了他而委曲求全。
拳頭緊緊捏著,沉默片刻, 他又泄了氣般的放開。
「起訴呢?」駱元棋仿佛又看到一抹希望,「陳律師, 我這裡還有我父親出軌的證據,實在不行可以起訴離婚。」
陳律師嘆了口氣, 語重心長地提醒他:「小駱, 這個就真的要看當事人的意願了。」
駱元棋緊抿著唇,沒再說話。
當事人的意願?
光聽到這句話, 他都能想像到她母親是何種表情。
她總覺得,她的委屈求全能夠換來他的幸福。
殊不知, 這樣只會越發讓他自覺無能。
掛斷電話, 駱元棋盯著路面放空了半晌。
街頭風很大,他的頭髮不斷翻飛。他就這樣彎身坐在街邊,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怕積雪打濕褲子。
祝在見到他這副模樣,說不清什麼心情,只是頭一次覺得,他是個孤獨的人。
他不該這樣。
駱元棋緩緩從兜里摸了一包煙出來,將細長的煙夾在唇邊,熟練地用手擋住風。在火機的引誘下,香菸刺啦的燃了。
說來他戒菸已有好些年,回國後卻又忍不住抽上了。
久違的尼古丁,氣味有些苦,卻能麻痹他的一切感官。
他安靜地坐在街邊抽了小半支煙,任菸頭上的火光慢慢蠶食他,連燙了指尖都不曾覺察。
夜黑了,只有撲簌的雪花末一丁點兒一丁點兒地落在他身上,轉頭便消融。兜兜轉轉,他似乎又回到了剛到倫敦的那一年。
風很冷,日子真苦,真難熬。
祝在嘆了口氣,終於還是走過去了。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了頭,那張青郁的臉在黑暗裡顯得分外蒼白頹廢。瘦削的輪廓,表情木然。他的目光冷寂,像是剛剛下過一場雪的春。
如此不堪的,難以言喻的他,被她撞見了。
駱元棋愣了愣,匆匆將菸頭往地面上磨了兩下。腥紅的火花在他手底下死去。
「你怎麼在這裡?」他抖了抖身上散落的菸灰,站起身來。
「出來打電話。」祝在的視線落到他指尖,「手被燙著了?」
駱元棋這才低頭去看,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塊兒有些燙,臉上划過一絲窘色,笑了笑,「你不說我都還沒發現。」
「平時也沒見過你抽菸,」她說,「怎麼,有心事?」
駱元棋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外套,故作深沉地「噯」了一聲,「這不是追不到你,正發愁呢。」
他不願意承認,試圖用玩笑話矇混過關。祝在卻罕見的沒順著話意給他面子。
她抬了抬眉毛,語氣認真地說:「我是個值得傾訴的對象,藏得住秘密。但是機會只有一次。」
駱元棋斂了笑容,目光平靜地看著她,許久以後才別過頭去。他在看天上飄落的一點伶仃小雪。
「嗯,確實有心事,但追不到你也是真的。」
他低著頭,像是一棵青松被地凍天寒里的大雪壓彎,半截枝椏藏在陰影里,看不清楚模樣。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跟他說,走出那個小山城就好了,到時候什麼都能得到。
他費盡千辛萬苦地走了出來,卻什麼都得不到。
祝在笑了笑,似是看明白了什麼,忽然岔開話題。
「你知道嗎,小時候我買了一條鳳鵝金魚。這種金魚很難養,但它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