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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祈下意識地?屏了呼吸。
「來了。」程嶼年沖她頷首,緩步往她的方向走來。
「嗯,師兄早。」她喘息略沉,不算自然地?接道。
呸。
早個毛線早!差一分鐘都要開考了,她還好意思說早!
許思祈內心自我唾棄。
但離奇的,程嶼年也低沉應了聲,「早。」
a212是個小型討論室,圓形深紅實?木桌,旁邊有個貼牆的書架,透過玻璃窗可?以窺見?一些厚重的書籍。
程嶼年從圓木桌上拿起一個牛皮紙袋,修長的手指解開白色細線,從中?抽出薄薄的一張試卷。
「差不多時間了。」他看了眼手機。
試卷遞過。
許思祈雙手接住,點頭,「好。」
拿了試卷,問題緊跟而來。她該坐哪呢?程嶼年對面,還是挑個角落?
但往哪坐好像都很奇怪很刻意。
許思祈眉毛一擰,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程嶼年的右邊。
這?次不同於上回監考,程嶼年自己也帶了本書在看。她偷瞄了眼,淡藍色封面,書名還是什麼旋翼飛行器結構力學與氣動彈性力學。
看上去,很專業,很高端,很催眠。
正好,這?下應該就不會有空被她的字丑到奪門而去了。
保險起見?,再放瓶水擋在自己左手邊。
嗯,她只是怕渴,沒別的意思。
只是智者有言,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所?以許思祈這?回帶的不再是可?惡的豆漿,而是一瓶純淨水,瓶蓋可?以擰很緊的那種!
擰開淺抿兩口,潤去喉間的乾燥,她開始俯首做題。
空曠的房間裡?,只聽聞翻書的輕響,筆划過紙頁的沙沙聲,暖氣片裡?細小的水流在流淌,窗外迴蕩著悠遠而清脆的鳥鳴。
許思祈剛開始還有點兒?莫名的緊張,但漸漸地?靜了心,眉目舒展,在一張小小試卷上意氣風發。
當在最後?一道論述題處落下一排字後?,她聽見?旁邊淺淺的咽水聲。
突然也有點兒?渴。
許思祈也沒抬頭,左手隨意往旁掃,卻觸了個空。
嗯,我水呢?
許思祈抬眼,發現自己剛擱在左手旁的瓶裝水真的憑空消失了!
視線一轉,程師兄手裡?
為什麼拿著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純淨水?
啊?
許思祈震驚,隨即偷瞄了眼程嶼年書包旁的綠色瓶裝水,一下子有些明白過來。
似乎,好像,可?能是程師兄喝錯她的水了。
天呢。
天呢!啊啊啊!!!
怎麼會這?樣?
她寧願喝錯他的水啊。
呸!不是。
他們就不應該喝錯水的啊!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許思祈急速頭腦風暴。
當做無事發生!對!無事發生!
許思祈像只鴕鳥,把頭垂的更低了,左肘支起用手捂住臉,握筆的姿勢都有些扭曲。
馬基雅維利拋棄了中?世紀的經院哲學
餘光里?,旁人?垂眼看書,目光專注,被喝了一半的瓶裝水被瘦長的手指拿在空中?懸停。
片刻後?,他又微抬了下瓶沿,下顎線明晰乾淨。
媽呀!別喝了!
求求求求求你了大哥。
裝死原來並不能解決問題,只會讓她的良心飽受煎熬。
等程嶼年發現自己書包旁的水,遲早會察覺不對。
是誰說的,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