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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裡到底留著一半禹家的血,打斷骨頭連著筋。
禹家在北城說大不大說小呢也不小,人脈關係網複雜,因此想來醫院看望禹老太太的人不少,都被老太太回絕了。
其實那些人也未必是真的想來看望,只不過走個過程,體面的維持倆家的友好關係。
在來客中禹老太太唯獨見了江酩。
禹老太太是簡隨的奶奶,江酩於情於理都要來看望。
禹老太太見江酩,倒也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只因為江酩的姥姥。
當年簡安之的葬禮,禹老太太被氣的腦梗住院,她特意讓人去找了在海港的江酩的姥姥,去葬禮上照拂簡家。
禹老太太和江酩的姥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情敵,但更是一種說不清的朋友關係。禹老爺子的初戀就是江酩的姥姥,後來因倆人性格都強勢,最後也就分開了。
禹老太太比倆人年齡都小,當年算是禹老爺子的學生,也是廢了相當大的力氣才追到了禹老爺子,後來知道了禹老爺子和江酩姥姥有過一段情,禹老太太那會子年輕氣傲,處處都要和她比,比到最後反成了朋友。
從海港離開前她把第一次設計出的胸針送給了江酩的姥姥,後來手稿保存到了禹家的收錄圖集裡。
江酩姥姥也知道這份情意深重,因此胸針一直保留至今,直到去世後留給了江酩的母親。
看到江酩,病床上的禹老太太精神頭好了點,老人家默不作聲的看了江酩一會。
簡隨就站在江酩旁邊,察覺到他的緊張,簡隨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握住了他。
禹老太太想著往事,臉上一直掛著笑意因此氣色上看著比平時好了些,就連聲音聽著都響亮了些。
老太太看著江酩,「當時你出生的時候,你姥姥還想著等我以後有了孫女,如果有緣分就撮合小一輩的,結果之後小隨兒就來了…」
只可惜後來江酩姥姥在海港,禹家生意的重點海在海外,和江家的往來也逐漸減少了…再加上孩子們都各自成家,關係也就越走越遠了。
禹老太太陷進回憶里,說著以前的各種事情,江酩和簡隨在一旁聽著老一輩的故事,直到護士來換藥,禹老太太才覺得乏了,重新掛上點滴後禹老太太也就午睡了。
禹厲在老太太彌留之際終於趕回來見了老太太最後一面,那時的老太太已經認不出人來。
不知道禹老太太是不是就撐著這一口氣,見完自己大兒子,當天夜裡老太太就在睡夢裡離世了。
禹老太太葬禮那天,天氣不算很好,早晨的霧氣還沒散去,太陽的光線似乎穿不透這雲層似的,一片灰濛濛的。
這樣陰沉的天氣讓簡隨好似回到了簡安之葬禮那天,不過簡安之葬禮上可沒有那麼多人。
禹厲獨自在老太太墓前站了很久,於姍姍沒有露面,不知道是想徹底斷關係還是禹厲不讓她來。
禹琛在忙著安排前來弔唁的人,旁邊還跟了個文質彬彬模樣清秀的男生在幫忙,正是當初想跟著禹琛學習的導演周衛的弟弟周允。
周允跟在禹琛身邊,幫他處理一些雜事,很是盡心盡責。
站在禹厲身旁的簡隨視線卻在四處遊走,往遠處人群中間望去,直到視線定在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江酩站在江父旁邊,正往自簡隨這裡看。
相隔十來米,四目在空中相遇,這一眼讓簡隨安心不少,骨子裡的燥郁焦慮也都沉緩下來。
江酩是他最後的盔甲也是最後的軟肋。
仿佛下定了決心,簡隨的腳步抬起,走近了禹厲身邊,看了會這個有些陌生的被稱為「父親」的男人。
禹厲兩鬢覆蓋著銀絲,前額和眼角的皺紋已讓人無法視而不見,後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