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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福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外來使者坐的地方,各自神態各異,有左右交談、有小心慎微、自然也有渾身帶著刺的,大多數使者的行為跟背後國家實力掛鉤。
比如身為西涼使者的魯卡靼說話做事絲毫不拘束,甚至主動開口同江安卿閒談,只是兩人說話間多夾著棍棒軟刀子,聽的在場人大氣不敢出。
柳福眨了眨眼睛,恰好跟魯卡靼對視上了,跟被猛獸盯上一般,再多看一眼就要被撲咬撕破喉嚨,慌張的埋下腦袋,低的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我還以為跟在金鳳太上凰身邊的侍從必然不是凡人,沒想到竟是個對視就嚇的直哆嗦的軟蛋。」魯卡靼的笑聲迴蕩在宴會廳內,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就是來找不痛快的。
江月谷擰起眉頭,側眸看了眼母皇,見她神色如常便心下稍鬆一口氣,回道,「十五六歲的孩子罷了,難不成魯卡靼將軍還以欺負男子為樂?」
欺辱弱小的事說出去怕是要招人笑話,更何況欺負的還是男子,恐怕傳出去要遭人取笑,堂堂西涼國魯卡靼將軍竟公然出言欺負閹人,肚量莫不過如黃豆大小?
魯卡靼回想起同江安卿對手時吃的悶虧便迫切的希望搓搓她的銳氣,可不論如何話語刺激此人不動如山,魯卡靼更是氣憤,一時間才沒經過思索的將她身邊太監的反應說出來取笑。
被江月谷那麼一曲解,倒是成了她小雞肚腸,抓著個下人不放,當即臉黑沉了下來,冷冷的哼了聲不好再說什麼。
能在太上凰生辰宴上表演的歌舞自然是最好的,但柳福卻沒心思去欣賞。
若是說剛才他不過兩股戰戰,現在怕是只留下一口氣撐著,隨時能昏過去的。里外的衣裳被汗濕的能擰出水來,嘴唇蒼白毫無血色,屬實被嚇到了。
平日裡悅耳的鼓聲在此刻對他來說是另一種折磨,不斷敲擊著脆弱神經,步步緊逼的呼吸急促,眼前陣陣發黑的要暈過去。
要是當真倒下了,怕是活不過今晚,柳福心中一片悲涼,身形晃動了幾下,一隻手牢牢扣住了柳福的胳膊,他難以置信的回望過去,「你……」
聲若蚊蟲。
「下去。」景一推著他下去了座後的屏風處,身子一閃擋住了疲軟跌坐在地的柳福,若無其事的站在了江安卿身後,為她倒上了酒水。
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茶香不免讓江安卿掀起眼皮,和景一對視後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毛,很快又恢復了冷著臉的模樣。
作為本場宴會的焦點,江安卿身後換了侍從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不過很識趣的沒提及,可不是所有人都像魯卡靼那樣敢得罪江安卿的。
景一攥了攥出汗的手心,並非是因為落在他身上無數道探究的視線,而是剛才和太上凰對視了,在諸多代表各國的使節面前,是他站在了江安卿的身後。
明白這一點的景一渾身血液沸騰,抑制不住的激動,表現在了越發鮮艷的紅唇上。
沒有魯卡靼的挑釁,宴會有驚無險的結束,江安卿喝了不少,除卻面頰上微微泛起的酒氣,走路絲毫看不出她是喝了酒的。
冬香秋菊自宴會開始後便不知道去哪了,柳福聽說是被抬出保和殿的,嚇的直接尿了褲子。
只有景一全全好好的站在江安卿身邊,乖順的伸出手臂讓江安卿扶著,「主子,金輦在外頭等著。」
宴會上江安卿看似在同使者交流,實際總有一縷餘光落在景一身上,她怎麼會不知道景一這時候跑出來頂了柳福是何種用意,不過她並不惱罷了。
「孤走著回去,權當是醒酒了。」
景一應了一聲,陪著江安卿在筆直寬闊的宮道上慢慢走著。先前下了雨的緣故,天氣並不悶熱,反倒因為是晚上更涼爽了些,風吹拂過側臉帶起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