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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一取出帕子擦了擦手,踱步離開了。
他不是養心殿茶房的人,不需要留在那裡看,景一也沒興趣去看血淋淋的場面。
他一走李德貴緊繃的脊背跟斷了的軟了下來,呵斥道,「快把我推開!」
距離太近,每一鞭下去都有血噴在臉上,很快李德貴半張臉覆上了溫熱的液體,鼻腔滿是敲打神經的血腥味。
不論他大吼大叫什麼,甚至拿出職位威壓,也無人敢上前挪動半步。
不止是場面血腥害怕,還有對景一對畏懼,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畏懼。
宮道兩側直逼天際的朱紅色黃瓦牆看不見盡頭,哀嚎慘叫留在身後,隨著距離慢慢飄遠,直到再也聽不見,景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腰背挺直了無視兩側路過宮人的視線。
李德貴就算不承認,這筆帳景一也算在他頭上。如何對待自己無所謂,即便是李德貴試圖將柳福送到鳳主面前意圖取代他,景一都沒有那麼恨的想置他於死地,撕破臉來。
唯獨這次讓鳳主受到了傷害,竟只是可笑的想拉他下水,景一怒從心起,恨不得當場千刀萬剮了李德貴,把那具殘破不堪還不老實害人的身體摔碎扯爛。
但他不能那麼做,名不正言不順的對李德貴動手,一旦查出來是他做的,自己的命也要賠進去。
景一閉了閉酸澀的眼睛,身後傳來熟悉呼喊他的聲音。保寧一路小跑著追過來,就擔心和景一走岔了,大氣不敢喘一下,帽檐一圈汗濕了。
「師傅,小的總算找到您了。」保寧站定後彎腰緩和了片刻,左右仔細看了,「您沒事就好,小的剛在御前伺候著,回來看茶房那景象就知道您來了,趕忙過來追您。」
景一雙手放於身前,保寧不過是他不滿李德貴時隨手點的人,誰學會去御前對景一來說都無所謂,他並不在乎,唯獨當時柳福的事情出來,故意膈應挑釁李德貴。
沒預料到的是提點一下,保寧在他出事時大膽的跑來慎刑司,給他帶來了兩個白面饅頭。無權無勢的太監要進慎刑司探望得花些銀子,保寧瘦瘦小小臉色是不健康的蠟黃,全然看不出有顆懂得感恩的心。
「我進去的時候勞煩你了。」景一態度沒那麼僵硬,卻也因為疲憊提不起精神來。
「小的做這些是應該的。」保寧笑起來時並不好看,估計是長久被打壓欺負,無時無刻不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您在裡頭的時候小的也在調查,小的多嘴說一句,師傅得小心李德貴,越老越歹毒。」
保寧看出了景一的疲倦,著急忙慌跑過來為說的就是讓他小心李德貴。在茶房的時間不短,因為一直被輕視李德貴從沒正眼看過他,為此保寧有意無意的聽到李德貴跟茶房內不少人的談話內容。
在宮裡頭活那麼久,還伺候過太上凰,早已是人精了。未見過世面或是心高氣傲的太監很容易被他蠱惑為他做事。
保寧選擇不言語明哲保身是因為光活著就不容易,但現在不同了,他喊一聲景一師傅,憑藉景一教的東西能在御前伺候,是要報恩的。
他想要把俸祿和得到的賞賜孝敬給景一,景一沒要,擺手讓他早些回去。
幾日後江安卿身子早已全好,卻還是窩在仁壽宮內抱恙,想見她探望的皆被景一不留情面的攔在宮外,不論來著地位多高,權勢多不容小覷,在景一這兒太上凰就是最大的。
江安卿撐著腦袋側眸便能透過窗戶紙模糊的看見站在外頭的景一,正跟什麼人說話,身形有些陌生一時間沒認出是誰來。
「去看看是誰?」江安卿道。
冬香在屋門口看了眼,回,「敦親大公主的長女江離,奇怪了她如何進來的?」
「皇姐有內宮的牌子,恐怕是皇姐讓她過來看看孤還喘沒喘氣。」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