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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空曠,眼望藍天時,尹倦之才猛地想起來,他第一次邀請楚珏去海上,卻帶了蘇合和胡邵明這樣的電燈泡,是因為怕楚珏「發狂」,按著他欺負,正是害怕天不應地不靈的「恐怖」情況;一年過去,尹倦之被楚珏潤物細無聲的愛侵蝕得沒自我,忘了這茬兒,現在想回去都需要幾小時,楚珏這混帳還讓他當老師教給他開遊艇這怎麼教,站都站不直!尹倦之想要家丨暴,先對楚珏罵罵咧咧,繼而對楚珏破口大罵,最後痛聲啞道:「回到家你看我不剪了你!」
楚珏親他明亮的眼睛,輕聲道:「倦之,都還沒開始呢,你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還、沒、開、始確實還沒開始。可尹倦之仿佛聽不懂這幾個字具體什麼意思,不可置信地瞪著楚珏,頸子一仰唇瓣一咬像引頸就戮的人:「好,好,你咬死我吧!小畜生,以後你跟空氣過,別要什麼老婆了」
「胡說,我就跟你過。」楚珏貼尹倦之的額頭,在平靜的大海上說,「倦之,我很愛你。」
尹倦之微微闔眸,說:「我知道。」
這次他們運氣很好,潛泳的時候遇到了白鯨。尹倦之非常驚喜,潛水鏡里映出龐然巨物,大概有四米長。他和楚珏變得像飄在海上的粟米一樣渺小,可他卻不覺懼怕,不自主地伸出手,朝白鯨的方向游過去。
上岸後,他把潛水鏡推到頭頂,抹掉臉上的海水,對楚珏迷信道:「別人說遇到白鯨,會有很好的事情發生。」
楚珏說:「對啊,所以我遇到你了。」他勾住尹倦之抓遊艇柵欄的手指,「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最好的幸運事。」
尹倦之扭頭看向楚珏,揚唇歡笑,手作筒狀沖平靜無波的大海高喊:「楚珏,我也是——」
從海上回來已是夜晚,互訴衷腸表過濃烈心意的尹倦之翻臉無情,一腳把楚珏踹進書房並且鎖好了門,讓他面壁反省。
刺激的一天,尹倦之過得很開心,聽到楚珏在書房裡隔著門板道歉更高興,笑容不止。他回到臥室,把平常放重要物品的收納盒拿出來。
當初因為楚珏花粉過敏,結婚時尹倦之自己動手做了紙疊的手捧花,材料還有剩餘。心情還處於激昂中,又剛吃過晚飯,尹倦之不想洗漱睡覺,找到材料做東西。
公司項目上有些細節需要確認,不怎麼急,但蘇合找了尹倦之一天,晚上才打通電話,這就有點讓人生氣了。
身為執行長,手機怎麼能打不通?
蘇媽媽唐僧附體,嘮叨起來沒完沒了,尹倦之腦袋大,並且他本來就被楚珏玩得腰酸腿阮像麵條,聽見公司需要總裁坐鎮頓時覺得楚珏更亂來,想著確實需要深深譴責。
好不容易逮到自己能插話的機會,尹倦之跟蘇合吐槽:「你說得都對,我跟你說,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
「是嗎?」歷盡千辛萬苦才把書房門弄開的楚珏突然出現在臥室,面色沉冷語氣陰鬱,「那你想跟誰過?舊情人?還是又物色了新情人啊?今天我們在海上的時候沒見任何外人,怎麼,你看上白鯨了?你再說一遍沒辦法跟我過日子的話,我聽聽。」
尹倦之渾身緊繃:「」
「不是,你聽錯了。」尹倦之趕緊倒戈煞有介事地譴責蘇合道,「蘇媽媽你真是,沒事兒幹嘛管我的家事,多不好啊,以後不能這樣了——掛了!」
電話掛斷,尹倦之輕笑了一聲,走到楚珏面前把剛才做好的一支西域曼陀羅加洛斯送給他。
七彩漸變的花瓣,灑了點水珠,像是剛採擷的新鮮玫瑰。
「誒呀不要再想我胡說八道的話了,你知道我是嘴欠開玩笑嘛。看看這朵玫瑰,我親手做的——也就是說它跟我親手種出來的差不多,好看吧。」尹倦之說道,「你不能手摸真花,但你能擁抱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