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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鳶站在房間門口:「江梟。」
他回頭。
「你吃蒸蛋嗎?」
他吃蒸蛋,但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了。
見他怔怔出神,陸知鳶歪著腦袋又問一遍:「吃嗎?」
他下意識地點頭,點了兩下之後,突然問:「有香油嗎?」其實他很挑嘴,只吃放了香油的蒸蛋。
陸知鳶抿嘴笑,沒說話。
好巧,她吃蒸蛋剛好喜歡滴兩滴香油。
那天晚上,西牆的窗簾拉開了,房間裡透著昏黃的光。
窗戶玻璃隙了一條縫,月光照進去,風也偷偷溜進去。
江梟抱著胳膊坐在桌邊,目光里盛著被風輕拂著的幾片蔥綠花葉,也盛著對面那扇亮光。
床頭柜上的方形鬧鐘滴滴答答,轉悠到凌晨一點的時候,有門輕開的聲音。
地上的人影斜長,從西牆移到店的後門,而後又晃到院子裡,斜長人影佇立許久,而後矮下去一截。
江梟從地上那片陰綠的盆栽里挑了兩盆拿回了自己屋裡。
一盆茉莉,一盆長春花。
翌日,晴天。
江梟一大早就被電話吵醒了,是張北打來的,說是逮到了在網吧里作亂的人。
他昨晚睡的晚,這會兒困的有點睜不開眼,電話掛斷,他撐著床墊坐起來,眼皮一掀開就看見了灼人眼的亮光。
虛攏的眼底透進來一半的綠色和粉色,他翹起嘴角,忘了有多久沒像今天這樣,一醒來就有滿心的愉悅往心尖涌。
掀開被子下了床,江梟走到窗邊,視線像是下意識,又像是無意識,透過窗戶落到對面的東牆。
東牆的門開著,江梟扭頭看了眼時間,八點四十。
不是人家起的早,是他起的晚了。
陸知鳶習慣早上起??x?床後會燒一壺熱水,所以早上一開後門,就看見了放在茶桌上那個白色保溫杯。
這會兒,她正在擦店裡的玻璃櫃,聽見院子裡傳來聲響,她也沒扭頭去看,只是彎起兩邊的嘴角,輕掀起笑。
江梟習慣出門前看一眼天氣預報,今天氣溫明顯升了六七度,他沒再穿黑色衝鋒衣外套,從柜子里拿了件白色的衛衣套在了身上,也沒再穿黑色的褲子,而是換了條藍色牛仔褲。
藍白色的一身休閒裝讓他看上去比平時多了幾分年輕的肆意。
他心情好,走前還用手指撥弄了幾下擱在窗台上的茉莉花苞。
出門經過院子,他又瞥了眼東牆的門,轉腳踩進後門,目光剛收回來,陸知鳶就走到了他跟前。
「早。」
脆脆的一聲,把江梟嚇了一跳,雙腳也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陸知鳶把手裡的白色保溫杯遞到了他面前。
杯子是昨晚他拿出來放在茶桌上的,雖然心裡有期待,可也有不確定。
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目光從她的手裡移到她臉上。
「給我的?」
「對啊。」
江梟輕抿上揚的嘴角,垂在身側的右手抬起接住。
杯子裡沉沉的,看樣子是泡了茶,上次杯子裡的茶香其實還是記憶猶新的,除了茶葉的清香還有說不出名的花香,想開口問問是什麼茶,話到嘴邊又變成——
「謝謝。」
話音落地,似乎不想聽她回【不客氣】,江梟又忙問:「早飯吃了嗎?」
「吃過了,」
說完,陸知鳶轉身回到茶桌旁,端起水盆再回來,江梟往旁邊挪了兩步給她讓路。
挺巧,她今天也穿了白色,是一件短款的粗花呢無領香風外套,領口露出了一圈白色花邊,顯得她更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