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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手沒勁脫衣服。
陸知鳶倒是不扭捏,繞過茶几走過去,腰彎下去後,用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捏住他領口的布料。
衛衣的領口是小圓領,指尖剛碰到他頸邊的皮膚,江梟的肩膀就縮了一下。
陸知鳶不敢動了:「很疼嗎?」
江梟臉色窘的厲害,臉往一邊偏,聲音想往下壓,偏偏一開口語調又不聽話地往上揚:「你別那麼輕,」他喉嚨滾了一下:「我怕癢」
陸知鳶抿唇笑,「不疼就行。」她不像剛剛那樣小心翼翼了,左手撐開他的領口,看見了他肩膀處的一角白色膏藥貼。
可是領口鬆緊不夠,她又不敢用太大力。
感覺到領口鬆了回去,江梟偏過的臉這才轉過來,他抬手蹭了蹭被她指尖碰過的那塊皮膚。
「都說了沒——」
「衣服能脫掉嗎?」
話被她打斷就算了,還是用這麼一句給打斷。
江梟眼皮抖了一下,眼睛睜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脫、脫掉?」
陸知鳶點頭:「我都看不見,」她指了指他的領口:「你的領子太緊了。」
江梟只覺得嗓子一哽,視線定在她臉上。
陸知鳶目光不躲地與他對視,最後把江梟看的率先別開臉,他聲音裡帶著點炸毛了似的腔調:「胳膊抬不起來!」
陸知鳶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有點難為他了,她看了眼他的領口,又看向他衣擺。
「那往上掀,行嗎?」
聽著像是商量,可江梟心裡跟明鏡似的,她才不是詢問他的語氣,她今天要不把他肩膀那處看清了,她絕對不會罷休的。
他也不作無謂的掙扎了,一副隨她的語氣:「要掀你自己掀。」
陸知鳶抿了抿唇,坐到他旁邊,她不是直接就把他的衣擺給往上掀,而是從衣擺最下方往上卷。
卷到一半,她覺得坐著不得勁,又站了起來。
江梟看遍眼前能看到的東西,腦子裡亂騰騰一片。
房間裡能感覺到空調的暖流,後背倒是沒什麼感覺,可他卻覺得小腹涼涼的,往上卷的布料也蹭的前面的皮膚痒痒的,江梟低頭看了眼,他運動褲不是高腰的,這會兒,小腹都露了三分之一出來。
江梟:「」
而陸知鳶,在那塊白色膏藥貼一點點顯露,到完全呈在她眼底的時候,她眉心擰出的褶痕也終於到了極致。
動作僵住,目光也頓住。
這下她看清了,不過男人手背大的方形膏藥只蓋住了不到一半的紫紅色淤血癜痕,而貼著膏藥的那處,更是比旁邊要高出許多。
知道那裡一碰會很疼,可陸知鳶還是沒忍住,食指指尖一點一點離近
江梟側坐在沙發上,頭低著,腰也微微弓著,身後的衣服已經掀上去好一會兒,還不見她放下來。
偏過頭,想問她好了沒有,卻又因為看見她烏黑的睫毛而分了神。
她睫毛翹翹的,不像扇子,也不像羽毛,倒像蝶翅,還是那種五彩斑斕的蝶翅,讓人想伸手去碰碰。
而那蝶翅眨一下,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臟跟著跳一下。
然後就感覺到肩膀那處好像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在上面爬。
不疼,只覺得癢。
像是有什麼東西掉進他滾燙的血液里,伸出觸角般向四周蔓延,最後在心尖匯聚。
而他又什麼都做不了,任心口的滾燙漫上他的臉,再到他的耳朵。
手剛抬起來想捏捏耳圈,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句:「明天跟我去醫院。」
涌在心尖沸騰的血液一秒冷卻。
原本只盯著她那雙眼睫看著的眼睛恍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