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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嶼垂著眸,聲音低啞:「謝謝。」
然後繼續和大家聊天,偶爾會說到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圈裡趣事,他也能會心一笑,身體自在地向後仰了仰。
是不在乎了嗎?
原來比爭吵更為可怕的是平靜。
他的平靜像是一把被磨頓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刻在她的肌膚上。
是那種溫水煮青蛙似的痛。
還是沒談戀愛那會兒。
民航學院和軟工學院新生籃球比賽在周末晚上舉行,周五的課上完之後,賀星苒買票回臨宜到徐廣蓮那裡繼續完成蘇繡作品。
靳嶼送她到高鐵站,然後再三叮囑她:周末的比賽一定要來看。
在體育館,他給她留了最好的位置,確保他每次進球都能看到她。
賀星苒點頭,表示自己會準時到達。
到了周末,本來她準備坐高鐵回學校,可賀澤剛忽然父愛爆發,非要親自開車送她回去。
結果賀星苒在高速上堵了三個小時。
到了學校,她也顧不上把行李拿回宿舍,直接狂奔到體育館去。
比賽只剩下最後一節,靳嶼身穿5號球服,打大前鋒的位置,渾身氣壓極低,每次防守投籃動作都大開大合,強悍得很,帶著一股勁兒。
民航學院男生多,但軟工學院男生也不少。
比分始終咬得很死,不相上下。
直到靳嶼進攻犯規,黃鈞澤忍不住,拉著靳嶼喊:「嶼哥,您老又哪兒氣兒不順了,收收手吧。」
——賀星苒找到位置坐下,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我哪兒氣兒都不順,」賀星苒久久不來,等待的焦灼讓少年人有些忍不住,「她騙我。」
黃鈞澤一懵:「什麼?」
還沒等說話,就看靳嶼朝觀眾席看去,那個位置他今天都看了好多次。
每次進球就會將目光轉過去。
黃鈞澤好奇,跟著看過去,就看到了原本空無一人的位置上,坐著藝術系那個漂亮的小仙女。
靳嶼和賀星苒四目相對,忽然勾起嘴角笑了下。
一聲哨響,比賽繼續。
靳嶼很快調整好狀態,帶球過人,三分線起飛,暴扣。
熱烈如火,自由如風。
體育館裡的氛圍被他帶了起來,比賽的精彩程度更上一個台階,男男女女的驚呼聲如熱浪般一陣接著一陣。
……
比賽毫無疑問,是民航學院獲勝。
第四節最後的一秒的聲音結束,許多手裡拿著水的女孩如潮水般向靳嶼圍去。
人太多,賀星苒不知所措,被人群擠到最外邊,抱著裝了滿滿都是「爸爸的愛」的零食的書包,有些手足無措。
她現在的樣子應該不夠好看,敏感如她,總感覺路過的人會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後指指點點。
正猶豫著進退,剛打完球、渾身濕漉漉的靳嶼撥開圍繞著自己的女生們,徑直走到賀星面前,站定。
大抵是運動時大量出汗,此時他那雙永遠冷淡又不耐煩的黑色瞳仁也是濕漉漉的。
離得太近,賀星被他的氣勢逼退兩步。
「水。」喉結上下蠕動,靳嶼只說了一個字。
似乎覺得彆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但喉結卻飛快蠕動了片刻。
賀星苒徹底懵掉:「啊?」
「我只想喝你的水,」靳嶼定定地看著她,眼神里有幾分倔強,「我一直在等你。」
這句話像是裹著糖果的炸彈,令賀星苒頓時定在原地,傻掉。
她從來都是不被需要的那個,是累贅,爸爸媽媽都在把她往推,她必須要很努力,做得很好才會得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