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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遠舟照做,掰開一次性?筷子,低下頭。
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連視線之間的交流也?沒?有。但這樣看起來的確是親生的母子,眼睛鼻子的輪廓長得很像,吃的是一樣的餐,連吃飯時握筷子的手勢、壓著手肘不扶碗的動作都一樣。
不到十分鐘,晚餐就結束了,他們各自收拾自己的餐盒,賀遠舟接過賀蓉遞出來的垃圾袋,出門丟垃圾。
等他回?來,賀蓉還在客廳,放下手裡的玻璃杯,問他:「今天?下午去哪裡了?」
她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正事,所以一直等到現?在。賀遠舟停下腳步,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濱江體育中心。」
「去那裡幹什麼?」賀蓉走過來,把另一杯花茶遞給他,坐到沙發上?。
賀遠舟垂下眼帘,窄而長的玻璃杯把泡開的菊花映得過於龐大,鮮亮的明?黃色在燈光下緩緩浮動。
他過去在初高中一直是寄宿,直到上?了大學,寒暑假在家的時間才會長一些。但這段時間因為走讀,他跟賀蓉見得比之前要多?得多?。
或許是因為見得多?了,即使不覺得親近,也?至少會生出一些熟悉;加上?今天?再一次見到初緒,賀遠舟看著面前的人,突然有了想要傾訴……坦白的衝動。
畢竟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母親,她有知道實情的權利。
再者,都說出來之後,她就不會再問剛才這樣的問題了吧。
賀遠舟知道賀蓉這段時間對自己寬鬆,並不是出於自由民主?,只是像維護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炸彈那樣,小?心翼翼的。
心理醫生告訴她,如果真的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那就暫且都順著他的意來。
賀遠舟在她身邊坐下,把玻璃杯放到茶几?上?,菊花瘦長的花影層層疊疊地落上?茶几?的玻璃面板。
「媽,你這段時間,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難道不懷疑……我不是你兒子嗎?」
……
賀遠舟猜想自己的講述邏輯是斷裂的,所以賀蓉並沒?有聽明?白這個奇怪的故事。
她只在他說完第一句話之後不可置信地打斷他:「什麼?」之後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他說得越多?,越是努力證明?他的話是真的,她就越是沉默。
好在他並沒?有說太?久,停下之後,客廳里寂寂的,只剩吊燈還發著光,菊花在玻璃杯里終於沉到底。
賀蓉呼吸中的鼻音漸重,只好藉助長長的吸氣掩飾,再壓抑地嘆出。
兩個人就這樣無言地坐了很久。直到她終於整理好思緒,問他:「那我原本的兒子去哪兒了呢?」
賀遠舟猜測過賀蓉對這件事的反應,幾?乎和他想像得差不多?,仍然是理性?之上?,沒?有崩潰,沒?有抗拒,甚至沒?有泄露太?多?情緒。
「我不知道……可能消失了,可能在沉睡,要等到我離開他才能醒過來。」他回?答。
賀蓉垂下眼帘,有著和他如出一轍的眉弓,畫著長而彎的眉毛,頭髮也?是濃黑的。雖然將近五十歲,除了眼尾浮上?的淡淡細紋,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賀遠舟不確定她這個反應的意思,抿了抿唇,遲疑道:「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當?然沒?有這麼容易相信……」賀蓉輕搖搖頭,轉過頭來看著他,似乎後知後覺地感?到陌生,蹙起眉心,「可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沒?有必要對我說謊。你不是個愛開玩笑的孩子,也?不大有幽默感?和想像力。」
小?學二年級剛接觸看圖寫話那會兒她就看出來了,自家的孩子不如虞芳菲和周不渝有靈氣。他看到山就是山,看到水就是水,猴子和兔子之間不會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