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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豫再三,輕輕給祈妄遞了一方手帕。
祈妄客氣地接過,「謝謝。請你轉告喻小姐和裴先生,該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請他們不要太責備喻年。」
秘書小姐點點頭,嘆了口氣。
她把一疊合同遞給祈妄,「祁先生,這是喻小姐希望給您的補償,您確認一下,如果沒問題,請您安排時間,配合我們走一下手續,喻小姐給您準備了房車和現金……」
她還沒說完,就看見祈妄搖了搖頭。
祈妄站了起來,他看著秘書,「不用了,請你替我轉告喻小姐,我什麼也不想要,以後我也不會跟他們,跟喻年糾纏,就當給我留點體面,不要再跟我提起補償了。」
他拎上自己的包,準備離開。
他買了離開c市的票,下午三點就要出發。
最後,他對秘書說,「如果方便的話,喻年的私人物品我已經收好了,請你轉交幫我給他,可以嗎。」
他把旁邊的行李箱拿了過來,這是一隻嶄新的行李箱,是他特地買來,想跟喻年以後旅遊用的。
可是還沒寄回來,喻年就離開了,現在這裡面沉甸甸的,裝的都是喻年這幾個月的生活用品和衣物,是他認認真真打包了一個晚上的成果。
他低著頭說,「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如果他不要……秘書小姐,可以請你們不要扔掉,寄到朝十餐廳,讓宋雲椿老闆代收嗎?」
秘書忙不迭點頭,「好的,我一定會轉達喻小姐,但是這些合同您還是看一下吧,這是,喻小姐是真心的……」
可是祈妄沒有再回應,而是徑直越過她,像來時一樣孤零零地離開了。
兩個多小時後,祈妄坐在了大巴上,這趟行程的終點是個很偏遠的小鎮。
當初被學校停學以後,幾經輾轉,他找了一個對他幾次伸出援手的老師,幫助他辦理了轉學手續。
因為成績優異,他可以在這個偏遠的小鎮高中繼續讀書,高考。
他誰也沒有告別,只給宋雲椿提了辭職報告,就一個人背著行李,踏上了這段離開c市的路。
公路兩邊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大巴里開了空調的空氣很悶熱,裡面的人大部分都在睡覺,偶爾會有孩童的哭鬧聲。
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坐在最後一排,戴著寬大帽子的年輕男生,臉色蒼白得像一尊石膏塑像,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祈妄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手腕,那裡戴著一截黑色手繩。
這是喻年跟他離開江陽縣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在路邊小攤上買的,喻年把那塊他給的螢石穿了進去,而他的這根上則掛著一個銀色的銘牌,上面是喻年的首字母。
他當時嘲笑喻年幼稚,可是一直到他離開c市,這根黑色細繩還掛在他的手腕上。
在大巴的搖搖晃晃里,他想起喻年剛剛說的話。
喻年說要跟他私奔。
他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心動了一秒。
他也想帶喻年走,天涯海角,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去哪裡都好。
可他不是喻年,他清晰地知道,他跟喻年之間隔著多麼難以逾越的鴻溝。
就算喻年昏了頭,真的去學愛情劇里的小少爺為他私奔。
他難道真的讓喻年跟他一起擠在狹窄的出租屋裡,過著東躲西藏,縮衣緊食的生活嗎?
最後看是喻年先受不了回家投降,還是喻年的哥哥姐姐無奈讓步。
那太難了。
也太無恥了。
他還做不到這樣下作。
他希望喻年永遠不要知道,因為金錢失去尊嚴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喻年就該這樣永遠活潑漂亮,被捧在手心裡,不用受到任何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