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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裡,除了小區里巡邏的保安人員,只有他們兩個人,動也不動佇立著,以這般親密的姿勢擁抱在一起。
「不難過了。」
江望小聲安慰著。
晏懷瑾的眼淚不密,只是偶爾落一滴,但在溫聲的安撫中,止不住地流。
沒一會兒,就洇濕了江望用來搭配的內襯。
江望沒有任何阻止的意圖,目光一直停留在晏懷瑾背後,偶爾用眼神制止意圖上前詢問的保安。
驟然捅破窗戶紙的強勢弟弟、
過去以為再也不見的所謂朋友、
如影隨形丟不掉的霧藍信封。
晏懷瑾後知後覺自己的哭泣來之為何。
30多年,晏懷瑾流淚的時光好像被溝壑隔成兩段。在那之前,他淚多得好像流不完;在那之後,他好像哭幹了自己的眼淚,再沒流過淚。
晏懷瑾指尖接住一顆正在滑落的淚珠,那點水漬被燈光照得發白。
「江望——」
他像是才意識到自己在流淚的事實,倉皇不知所措。
「哥,沒事,哭出來就好了。」
江望環著晏懷瑾,聲音很輕。
晏懷瑾這副模樣,好像是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尖,痛得他指尖發顫。
在晏懷瑾意識到自己在流淚之後,他很快就止住了眼淚,只剩下紅紅的鼻頭、沁水的眼角、暈紅的眼尾,還記載著剛剛這段事實。
晏懷瑾用指腹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淚珠,抖了下自己的肩膀,從江望懷中退出來。
他看著自己指尖的水珠,笑了笑,「讓小望看笑話了。」
他甚至不需要江望的幫助,已經收拾好了偶來的放縱殘局。
這樣的晏懷瑾,比之前每一次,都讓江望心疼。
他難受得那顆心亂跳,打得他五臟六腑一起疼。
江望沉默著,他還想再上前一步,想把晏懷瑾重新抱在懷裡。
被晏懷瑾再次不著痕跡避開了,「在還沒理清楚我們的關係之前,小望還是和我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晏懷瑾把臉側的長髮掛到腦後,溫柔而不容拒絕地在他和江望之間豎起了壁壘。
江望指尖發顫,他忽然開始後悔——
不該這麼早捅破的,那樣,至少他此刻還能名正言順地把面前這個強顏歡笑的人抱在懷裡。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像他再靠近一步,晏懷瑾就要無聲無息碎在他面前。
顫抖的指尖轉而扎進自己的手心,江望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任由手心留下四道深痕。
他啞聲說好。
終於在距離晏懷瑾咫尺之間明白,自己成了晏懷瑾身邊,最近又最遠的那個人。
那日之後,江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情感,沒再往晏懷瑾眼前靠。
晏懷瑾也像是忘了自己要搬走的事,仍舊住在兩人共同的房子裡。
他們還是和往常一樣,會一起吃飯,會在同一個屋檐下做事。
只是——
江望手往前一伸,看見晏懷瑾應激似的手一縮,裝著熱水的杯子「嘭」地一聲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滾燙的熱水噴濺而出。
直直澆在了晏懷瑾褲腿露出的一節腳腕上,眨眼間就紅了一片。
「哥!」
江望心一緊,根本不管什麼不能靠近的問題,往前一步跨過地上的狼藉,把晏懷瑾抱進自己懷裡。
直到放進盥洗室的洗漱台上。
「先沖涼水。」江望握著晏懷瑾的小腿,把褲腿挽到膝蓋上,拽著晏懷瑾的腿放到了水流下。
和冷水接觸的一瞬間,涼意和疼痛同時襲來,晏懷瑾痙攣似地抽了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