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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球球重新試戲並設計互動,從一開始單方面的語言羞辱,到動手施暴,最後兩人相擁而泣非常流暢自然。
最後一個畫面里,鼻青臉腫的小磊伏在養父懷裡,緊緊擁抱施虐者並含淚道歉;養父親吻他的額頭,撫摸他的耳朵和背脊,那種明明很殘忍的氛圍中的溫情脈脈,有種類似於殘酷羅曼蒂克的美感,但同時也讓觀眾人四體發涼,不寒而慄。
《心書》里養父子之間一共有五場暴力衝突的劇情,每一場都是情感線的轉則點,日常的戲分也從暖調漸向冷調過度。謝向文發覺黎安在第三場施虐戲之後情緒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他在片場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表現還好,但回到酒店的私人休息時間裡話越來越少,謝向文再怎麼逗他開心,他也只能免強扯一下嘴角敷衍過去,任他怎麼詢問都是一個字:「累」。
謝向文感覺他是入戲太深,想盡辦法讓他出來,但黎安在他的耍寶賣萌里卻表現出一種更加脆弱的無力感。他在外面儘量掩示這種失衡的情緒,回到自己的空間便越發呈現出破碎空虛的狀態。
謝向文有次夜裡忽然驚醒,然後不聲不響的躺在黎安身邊抹眼淚,結果哭了一會兒發現黎安也醒了,他摸了摸謝向文被淚水浸濕的冰涼臉頰,輕聲說:「我覺得很累,但是你現在陪著我,已經很好……等拍完戲回家,我就沒事了。」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工作壓力,要麼轉行,要麼抗下去。謝向文理解他,但幫不了太多,最後輕輕吁出一口氣,沒再說什麼,只默默的跟他牽起雙手,額頭相低重新入眠。
電影一直拍到元旦,全片收官,劇組在片場附近包了一座酒莊式莊園酒店,晚上大家一起放煙花、喝紅酒、開香檳,用各種狂歡一掃之前低壓劇情帶來的陰霾。
張偉過來跟他們打招呼,順便和陳晨知會溝通後續的製片和宣廣工作;「最多一個月主線就能剪出來,所以春節前咱們大男主得回帝都配音,然後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陳晨邊聽邊往腦子裡記,然後看了一眼謝向文,問:「哥,年前你還要進組嗎?」
其實是要進的,本來還想帶著黎安一起進來著,被她這一問,乾笑兩聲,更加堅定:「進啊,為什麼不進,黎安配個音能用一星期嗎?我請幾天假就完事了。」
張偉也陪笑了兩聲,繼續道:「周老師的意思是看後期的效果,如果成片滿意的話,六月壓著暑期檔前沿就開排期,如果趕不上這一波,就等來年元旦檔期。」
「這是為什麼?」陳晨有點兒好奇,這兩個時間點拉得半年有餘,而且完美錯過國內幾個院線高峰。
「噗——」謝向文故意嘲她:「因為兩個電影節啊!一個在八月,一個在二月,前面留倆月推口碑,然後直接走紅毯嘛!……我說小偉總,你真的要給我們陳總補補課了,這樣拉出國門,是會鬧國際笑話的。」
陳晨臉漲通紅,伸腳想去踢他,可身上穿的窄口裙擺又讓她抬不起腿,氣的咬牙切齒,悶聲嘟囔:「我當初瞎了狗眼才會把黎安許配給你!」
張偉被他倆逗得不禁莞爾,說:「我也一知半解,但是謝老師這話提醒我了,我可以在項目期間借陳總一個小幫手呀!」說著拿起電話撥給了一個叫陳夕的實習生,讓他過來自己這邊會面。
不一會兒叫陳夕的小伙子手裡拎著半瓶香檳,頭上還頂著酒沫從不遠處走過來,這人陳晨在組裡見過幾回,但沒說過話,張偉給他們介紹,說陳夕是他們公司新人,是個電影迷,雖然還沒正式入行,但懂的東西可能比他們還多。《心書》的製片和宣發這段時間發配給陳晨當助理和聯絡員,陳晨有任何項目上需要了解的問題都可以通過陳夕向浩漢的各部們取得聯繫並溝通等等。
陳夕一臉懵逼,說我這還沒轉正就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