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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對他們兄弟兩個說出今天這番話。或許,在學會面對自己的這個過程中,我看清了太多東西,也學會了卸下束縛自我的枷鎖。沒有什麼比跟自己在乎和在乎自己的人好好生活更重要了,人這一生只有這麼長,明天和意外誰先到來也沒有定數,與其和過去一直無意義地糾纏較勁,不如一刀和它兩斷,重新開始面對未來的生活!
在方燃和賀醫生的幫助下,我已經學會了重新開始,所以,我也有義務去幫助我愛的人。
看到秦先生哭成淚人,我伸出手抱住了他。
然後,房間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人的抽泣聲,過了很久很久,方燃才邊哭邊說:「我除了恨你們,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我多麼希望,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這樣,我也不必恨,更不必恨得那麼不忍心。」
他突然笑了兩聲,繼續說:「多可憐啊我,就連恨你們都做不到全心全意,我甚至都恨我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矛盾!」
他說著,用力捶著自己的腦袋。我想上去阻止他,可秦先生攔住了我,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
方燃抬頭看著他。此刻,兄弟倆都滿臉淚水,四目相對間,秦先生終於開口對方燃說:「對不起,方燃,對不起。是我沒有盡到做哥哥的責任,在你最敏感脆弱,最需要愛和關注的時候沒能照顧到你。請你原諒我!」
方燃的眼淚如同決堤了一般,嚎啕大哭著喊了一聲「哥」。秦先生一把將他攬入了懷中。他的臉埋在秦先生的衣服里,哭聲悶悶的,但我知道,此刻的哭聲並不代表悲傷,它代表的是遲到了多年的原諒和愛。
我難以自已地捂住了嘴,哭著笑了起來。
小時候,我和奶奶一起看電視上播放的八點檔家庭肥皂劇——那些狗血的富豪家庭,私生子,後媽繼子之類的——當初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大人犯的錯最後要讓小孩子來承擔,為什麼明明兄弟兩個人沒有仇恨,卻因為他們不是同一個媽生的,然後被迫互相算計、互相折磨、互相傷害。血濃於水的親情明明比那些名譽、財富、地位以及個人那多餘的自尊重要得多啊!
回去的路上,我問秦先生:「其實,你當年也嫉妒過方燃,對吧?」
秦先生專心致志地開著車,問:「為什麼這麼問?」
「當年,你爸爸懷疑你的身世,而他又試圖幫方燃爭奪你們的家產,所以你覺得你爸爸愛方燃更多一些,更在乎方燃一些。不過後來你才明白,其實你爸爸並不是為了方燃,只是為了他自己。所以,在他向你索要房子的時候,你最後才把新買的房子登記在了方燃名下。」
我看向窗外,繼續說:「那個時候你就明白,方燃其實挺可憐的,媽媽去世了,和爸爸又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他剛來時試圖與我們接近,我們還刻意迴避他。」
秦先生說:「原來你都知道啊。」
「好在,今天該說的話都說開了,你們兄弟兩個也和解了。」我由衷地笑著說。
秦先生騰出一隻手來握住我的手,對我說:「臻臻,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恐怕沒辦法跨出那一步。他就像一個長在我心上的疙瘩,我沒辦法拔掉,因為拔掉我的心臟就缺了一塊,唯一的辦法就是吸收他。而你今天就像一個醫生,給了我一針強心劑,幫助我吸收了他。」
我回握他的手,說:「從今往後,我們要和他好好相處,有時間就叫他過來吃飯,我跟你一起下廚。」
「嗯,好!」他點了點頭。
因為這一個插曲,我們倆都餓慘了,於是在我們小區外的麵館吃了碗面才回家。
這一晚,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這樣的:我們的孩子剛出生,秦先生笨手笨腳地抱著他,我爸媽也湊上前逗他。宋琤琤則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