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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雯抿了抿嘴:「廖隊長辛苦,我姐的案子,怎麼樣了?」
「進展很大,但恐怕還需要時間。你這還大著肚子呢,先別為這事操心了。有情況我會立馬通知你的。」劉賀剛停好車進來,強子叫起來,「賀兒,剛好,你送她回去。」
貝雯看著強子,嘆了口氣說:「不必了,廖隊,我開車了。麻煩你,一有信兒一定通知我。」
「一定。」強子鬆了口氣。
她正要走,莊昀走了上來:「你是……李亞茹的妹妹?」強子在一旁猛使眼色,莊昀不理。
「我是,這位警官是?」
「哦,這是莊昀莊警官,為你姐姐的案子,我們專程請的省上的專家。」強子說。
貝雯拿出自己的手機,說:「莊警官,我能要一個電話麼?」莊昀眼睛一掃,那是一款簇新的索愛手機,價格不菲。她不答反問:「你和你表姐李亞茹很熟悉麼?」
貝雯一愣,想了想說:「沒人比我更了解我表姐。」
莊昀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和她臉對臉。她看著貝雯的眼睛,貝雯也看著她。片刻,莊昀點頭說:「上來吧,我有話要問你。」
眾人跟著走進辦公室,莊昀坐下第一句話便問:「案發當天,7 月 1 日,下午兩點之後,你人在哪裡?」
眾皆愕然。
第15章 咒
女媧重重摔在地上,背脊生疼。補天耗光了她的力氣,她無法動彈。幸好,她的孩子很快在山野間找到了她。他們拿著木棍和石刀,將她團團圍住,轉著圈蹦跳起來。女媧感到欣慰,她知道孩子們這是在為了她而慶祝。她感受到了孩子們的愛,心想,自己的犧牲,值了。
——《女媧》
1976 年
貝雯怕醫院,很大程度上是怕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酸裡帶著點兒咸,像往人的鼻子根兒里捅了兩桿子生鐵。醫院的牆顏色也不好,半人齊腰的位置往下淨是綠色,慘碧碧的。它還不是草、樹葉或者湖水的綠色,是那種雞肉霉爛後的綠,看著噁心。柱子也太粗,刷了烏黑的漆,像豎著兩排棺材板。
貝雯怕醫院,因為裡面的一切都和死亡有關,連她的母親也是。
她的母親是兩天前住進來的,比預產期足足早了快兩個月。送進來時,她羊水已經破了,可孩子到現在仍沒生下來。
今天早上天還沒亮,貝雯就被姨媽從床上拉起來。姨媽是從醫院趕回來的,她眼睛通紅,給貝雯穿衣服時有些粗暴。貝雯的鞋比腳小,這對那時候的孩子來說是常事。姨媽使了大勁兒往裡塞,貝雯擠疼了腳,哼唧著問姨媽這是要幹嘛?姨媽抬起頭,愣了下神說:「去看你媽。」說完她就哭了,那句話好像是從遠方傳來的。
初秋,天亮的早。姨媽帶著小貝雯,奮力蹬車子,兩人掠過晨光中的田地和屋舍。一路進到周源縣醫院。到了病房門口,一個女大夫正跟貝雯她父親爭犟。
她爸貝軍,一點兒軍人樣兒沒有,三十出頭的人,此刻蹲在地上,手抱著頭,一臉痛苦。
「你說話啊,你是病人家屬,你不說話我們怎麼辦?出了事,這責任誰付?」女大夫聲調很高,吼得全走廊都能聽見,「快點決定,保大還是保小?病人等不了了!」
姨媽搶了兩步上前,叫了聲「姐夫」,眼淚頓時流了下來。貝軍抬頭一看,一把拉住姨媽,說:「小麗,你可回來了。你姐她……」
「大夫,救我姐。」姨媽說。
「你說了不算,」大夫說,「法律規定,你姐昏迷,只能你姐夫說。」
「救我姐,救我姐吧,姐夫。我們已經沒有父母了,你不想讓雯雯也沒有媽媽吧。」姨媽拉著他,「我姐還年輕,你們還有機會……」
「保大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