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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換像猜到了她會來一樣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徑直刷開房間門用力推到最大。
玄關處感應燈旋即亮起,智能門鎖發出通電後一聲很輕的提示音,姜換踏入半步,對方仍沒有要走的意思。
姜換隻好禮貌地問了一句:「是想聊聊嗎?」
「我等了你四個小時。」
張安妮衣服上有明顯的酒味,沒醉,只是神態疲倦。
熬到深夜又沒回過房間,顯而易見她結束應酬後就一直在這兒了,但四個小時肯定是誇張說法,好讓他愧疚。
姜換倒不愧疚,他習以為常,半晌仍不搭話。
張安妮見狀冷哼一聲,不客氣地走進套房,她拿上吧檯放的一瓶芙絲,抿了口,坐在沙發上審視姜換。
衣服和髮型都還整潔,看著也算精神正常,張安妮的胡亂擔心先消了大半,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今天褚紅也到東河了。」
「是嗎。」姜換語氣淡淡的。
落地窗前景色開闊,此時城市半明半暗,已至深夜,東河像一座蟄伏的巨獸收起了白晝的鋒芒,天際線盡頭隱約看得到海岸輪廓。
張安妮問:「你沒去見他?」
「沒有。」
「還以為你和他在一起。」張安妮若有所指地說,「畢竟以你的生物鐘,很難得那麼晚還在外面,除非去見了覺得重要的人。」
「你想太多了。」
張安妮嗤笑一聲。
就算姜換和褚紅見面她也無權置喙,不過虧得她清楚對方為人,姜換要和褚紅在一起,至少比招呼也不打一聲惹出其他公關事故好得多。
這句拙劣的敷衍讓張安妮心裡有了預設,認定姜換一定是去見他的舊情人了。於是最明顯的破綻被她直接忽略,姜換和褚紅都是資深菸民,湊在一塊少有同時克制住不點一根——這天晚上姜換卻半分煙味都沒有。
不過深夜等候至此,要做的也非審問一個成年人剛才的行蹤。
張安妮將玻璃杯里的水一飲而盡,說:「姜換,任性多少也有個度吧?」
姜換拿起煙盒。
餘光掃過酒店茶几上擺放的無煙標誌,煩悶地又放了回去。
他暗自無奈,知道張安妮在明示今天拒絕出席晚宴的事,剛才電話里她被各種人影響,想和姜換溝通的都沒有說完就沒辦法繼續了。
於是堵他到現在,張安妮肯定不會就此停止。這個話題一起,所謂「寒暄」就不可能儘快結束了,姜換乾脆倒退兩步坐到她對面,擺出長談的誠懇。
張安妮瞥見他洗耳恭聽,面色和緩了些,語重心長道:「倪嘉庭這部電影的最大資方就是萊恩,說得難聽點兒,現在業內不少人傳你是資方塞進去的。」
她話到中途看姜換的表情,對方洗耳恭聽的模樣,一點也沒為這話惱怒。
於是張安妮放心地欲揚先抑,說:「大家怎麼傳的你聽聽就好,他們猜因為文藝電影沒市場,你又沒獎運,所以萊恩急著讓你轉型試水。當然,他們的想法不一定錯,不過倪嘉庭選中你,這一點無論如何不會改變。」
姜換點了下頭。
他側過臉,碎發擋住表情,張安妮沒發現他已經熟練地開始發呆。
「……電影講什麼的、能不能得獎我不在乎,我只關心運作模式、盈利手段和帶給你的正面影響。」她繼續說,「今天組織接風晚宴,你是主角,但你沒到場,倪嘉庭或許不在意,別的投資方呢?電影導演組呢?都會覺得你給了大家好一個下馬威!姜換,你還要在這個劇組待很長一段時間,這次沒有許導給你撐腰了,讓大家怎麼想?」
她在這兒開始停頓,按照社會基本談判規則,現在該輪到姜換表態了。
可她等了半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