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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天,喻遐描述「錯過」,他跟著開始難受,喻遐說「開心」,他也奇怪地、不自覺地有了陽光下五彩泡泡升空的快樂。
左肩被靠過的地方,骨頭縫裡那陣酥麻的疼痛沒多久就消散了,它沒有那麼快痊癒,而是悄無聲息地轉移到心臟,繼續折磨姜換。這陣疼痛緩慢地酸脹,越來越重,最終沉重地落在那個缺口。
姜換的停頓成千上萬次,想到喻遐,就輕輕塌陷的缺口。
短暫地被修好了。
「那我請你喝杯咖啡吧?幫楊姐請。」姜換問,他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對得起喻遐那天心血來潮買的單。
喻遐看他一眼:「現在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這時候喝咖啡也不怕失眠。
但對姜換而言失眠已成常態,他不在乎自己,略一思索,又想到或許喻遐正是睡眠質量好的時候,不想被打擾。
不過要說再見也太早了,姜換聽他說了今天不去便利店後改口:「喝點酒也行。」
好像突然忘記自己宣布戒酒的事了。
「不要。」喻遐同樣拒絕了姜換要喝酒的提議,但姜換一再堅持得由自己請回來,喻遐拗不過他,說那就去買瓶飲料吧。
餵完貓後,一起走向學生超市。
瀕臨夏秋換季,梧桐絮繼續泛濫,槐花也落了,過敏和得流感的人都多,姜換戴著口罩並不顯得突兀。但他氣質太特別,留著男性群體裡少見的過肩長發,在超市貨架邊選飲料時不遠處有個男生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最後大著膽子上前搭話。
對方的搭訕技巧不甚高明,問:「同學,你是藝術學院的嗎?」
姜換一愣:「啊?」
身後,喻遐別過頭,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
鬧了個大烏龍,姜換自認雖然長得不顯成熟,但也絕非面嫩的那一類型,二十來歲時尚未被認作學生,都三十了,怎麼還能有這種事。
被小插曲一打亂,最後他從貨架上隨便拿了兩瓶飲料,結帳出門才發現是很甜的果汁。
兩個人又找了個燈光照不見的角落。
喻遐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麼,但他不希望被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發現正和姜換在一起。身邊的人全然不懂他的選擇,還在糾結那句拙劣搭訕,喝了口果汁,蘋果味,不知加了多少糖精,姜換被甜得緊皺眉頭,半晌不能釋懷。
「太甜了。」姜換五官都有些扭曲,「比這個還甜的只有讀書時喝過的一個,好像是橙子,芒果?記不太清楚,難喝。」
很少聽他提起學生時代,喻遐好奇地朝姜換移了點。
「你在英國讀大學?」
「百科詞條沒寫?」他反問。
喻遐無語地看著姜換。
他就彎了彎眼睛,才語氣平常地說:「最初我考的星島大學,大二退學了,然後申請了英國的學校。不過正經讀了一年多就開始拍電影,耽誤好久才畢業。」
眾所周知的是,姜換在倫敦街頭被許為水發掘,彼時剛剛20歲。媒體推測他的個人經歷應該和許多星島的同齡人一樣,都是前往英國求學的,然而沒確認過真假,姜換的學校、專業、是否按時畢業,全都也成了懸案沒有後文。
現在,普普通通的夏天夜晚,喻遐在最熟悉的校園一角窺見了許多人費盡心思都打聽不到的不算秘密的秘密。
他覺得姜換願意提就是不反感,於是問:「最開始為什麼退學啊?」
姜換搖晃兩下塑料瓶:「你猜我是學什麼的?」
猜不出,他好像與生俱來就應該當文藝電影明星,哪種專業都不適配,但若妄下定論他去讀表演學院,似乎又有些失真——姜換不該被科班技巧訓練。
喻遐天馬行空地猜:「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