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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姜換這次卻替許為水說話,「站在作品的角度,他有他的美學和思考,只是我配合起來太有難度,我們還是沒法站在一條船上。」
張安妮笑道:「我最喜歡你這一點,對事不對人。」
姜換沒多說什麼,低頭看手機。
屏幕上,喻遐十分鐘前跟他說「出發了」,但姜換見晚高峰路況不佳,堵得地圖上到處都是紅色,有點擔心待會兒還能不能留點時間和喻遐倉促見一面。
《觸礁》合作的藝術院線是百花旗下的,東河這家位於市中心。第一場占用最大的放映廳,緊接著就是第二場。首映場的票早就一搶而空了,因為工作人員便利,姜換給喻遐和自己留了第二場,打算路演結束後過去陪他一起看。
小規模首映,紅毯、簽名等華而不實的排場全都取消,只留下簡短的開場儀式。
提前對過許為水的發言稿,沒什麼特別的,而事實上許為水也並未突然發難來一場陰陽怪氣的即興。
他最後說:「請大家多多指正。」
放映廳的燈光全部暗了,片刻後,藝術院線獨家展映的鳳凰標識出現在屏幕上。
第一排的畫面太衝擊,姜換沒坐下五分鐘就起身離開了放映廳。
影院吸菸處設在走廊盡頭,姜換到了那裡才發現已經有一個人先於自己出來:比較正式的黑西裝里配了一件休閒風套頭衛衣,髮型中長帶點卷,整套搭配不倫不類,但年輕人身形修長消瘦,竟有種病態的感覺。
是谷非雨,在《觸礁》里飾演富豪的獨「李里」。
姜換走過去,谷非雨看見他後什麼也不問,將煙盒與火柴遞給他。
「這個年紀的人很少用火柴了。」姜換說,他和谷非雨不算熟,但在戲裡擁抱過那麼多次,想當做陌生人也很難。
谷非雨手裡的煙燒了1/3,他眼皮薄,且有點下垂,所以眼神看上去總是頹喪,說話聲音很輕,語速卻快,很容易就聽不真切。
「我習慣了。」他飛快地說,「你也不想看成品麼?」
姜換劃亮一根火柴點菸,並未多加解釋。
谷非雨和他站在同一個垃圾桶邊抽菸,過了會兒又說:「昨晚吃飯你沒來,許為水當著投資商的面,告訴他們你和他未來都不會再合作了。」
「嗯。」
「為什麼?」他問。
「我比較沒用,承受不了許導的高壓風格。」姜換半真半假地說,「拍完《觸礁》我就很累了,一想到以後還有比這個強度更高、題材更怪的合作,我就要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谷非雨不自禁地彎了彎眼睛,說:「那是他的遺憾。」
姜換不予置評。
他在不熟的人面前沒什麼傾訴欲,煙抽得差不多了,琢磨著就此離開影廳到外面透氣,等喻遐過來,兩個人還能一起喝杯咖啡什麼的。但他很快阻止了這個危險的念頭,現在附近到處都是媒體,避開他們再說。
熄掉菸蒂,姜換嗅了嗅袖口,難以避免地沾上了點味道,正糾結要不去哪兒透個氣,谷非雨問他:「那邊有個陽台,我也過去,介意嗎?」
姜換沒什麼好介意的,他感覺谷非雨可能有話對自己說。
距離上次見面快兩年了,谷非雨比姜換印象中更蕭條了些,全無二十出頭年輕人的朝氣,整個人仿佛被什麼不良情緒泡透了,並不比他狀態更好——姜換很想知道原因,谷非雨是否和他一樣,經歷過激烈的情感搏鬥最後一敗塗地。
他更想確認的是,那段時間無法消解的情緒崩潰,是他自己的原因,還是真的被許為水影響到人戲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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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谷非雨口中的陽台。
落地窗外,秋天陽光明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