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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好時間差不多了,林州行提前五分鐘用推車把水送到會場,一箱一箱的往下搬貨,本校志願者主要都在外場協調,內場都是各地參會的青年代表,以及專門請來的安保,認識他的人很少,看見身上的百樂制服,就當是普通的送貨人員,指了一個位置說:「就放這裡就行。」
「嗯。」
趁安保轉身的功夫,林州行迅速掀開身上的制服,團在手上,只穿著裡面的白色內搭,側身混進人群里,繞了一個圈,跟著上了看台,這一套小伎倆是以前為了躲林家的保鏢練出來的連招,沒想到用在了這裡,具體為什麼要來……其實林州行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只是想來看一看。
體育館四面看台,層層疊高,最低處是在場館內搭建的主講台,主講台的邊緣是一台鋼琴,孤零零的一道追光,鄧清就坐在那裡,林州行站在看台通道的最高處,是從上至下的俯視視角,他看見很多人三三兩兩穿過場館,在她身邊走來走去,像混亂的車流一樣,可是她完全不受影響,臉上沒有一絲窘迫表情,林州行坐了下來,坐在台階上。
他在欣賞她的曲子,也在欣賞她的旁若無人,他喜歡她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就好像誰都無法改變,誰都無法動搖。
一種穩定的,極具安全感的,永遠存在的東西。
在樂曲即將尾聲的時候,安保在身後用沒開的電棍敲了敲他的背:「坐在這幹什麼?參會證出示一下。」
「我是送貨的。」林州行迅速抖開疊好的百樂制服,手腳笨拙的套在身上,乖巧地笑了笑,眨眨眼,「想去下洗手間,找不到怎麼回去了。」
「跟我走。」安保招手示意他跟上,「別亂跑。」
「好的好的。」
樂曲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林州行無意識間回頭看了看。
鄧清一邊下台,一邊疑惑地猛眨了兩下眼睛。
看錯了吧,她應該是看錯了。
他怎麼會來呢,他也進不來,其實上次鄧清那樣說,是希望林州行能來琴房找一次她,或者看一看她,她不太確定林州行說的「等我嗎」是什麼意思,那是他表達好感的一種方式嗎?
還是真的就只是剛好而已。
鄧清分辨不出來,她還是希望他能更明確一點。
因為她看見過林州行送蔡璇回宿舍。
隋欣陽從通道裡面奔出來抱住鄧清,隨後拖住她的手:「親愛的你完成的太好了!」
鄧清自嘲笑道:「沒一個人看我呀。」
「怎麼會!穿得這麼漂亮,彈得又這麼好,肯定有知音欣賞。」隋欣陽熱情鼓勵她,「我小時候一直夢想能在舞台上彈鋼琴呢,感覺特別有氣質。」
「對了,這個給你。」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小捧花,隋欣陽舉在鄧清面前,笑盈盈地說,「剛剛有人送來的,恭喜你演出順利完成!」
「誰呀?」鄧清接過花,好奇地夾起上面的卡片,正反面翻著看了看,「怎麼沒有落款。」
「是呀,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隋欣陽聳聳肩,「志願者送進來的。」
卡片上是很新鮮的墨水筆跡,只寫著一行字,龍飛鳳舞的英文花體「op 62 no 6」,隋欣陽湊過來看:「這是什麼意思?」
鄧清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不是看不懂,而是不知道,op 62 no 6 是一個編號,孟德爾頌的《春之歌》是他所開創的音樂體裁 lieder ohne worte 中最有名的一首,作品號第 62 號第 6 首,而她剛剛在台上演奏過的曲目之中,就有孟德爾頌的這首《春之歌》。
所以這個人認出來了,然後送花給她,寫了一個編號,代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