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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州行平靜地反問:「因為我天生就有,所以除此之外都不值一提,是嗎?」
他能理解,這就是程岩的想法,又或者不止程岩,他的身份永遠大於他本人,甚至在外公和父母那裡也是如此,他們養大的是林家的繼承人,而不是外孫和兒子。
因為生來比旁人擁有更多,並不配自怨自艾,這世間的苦難如山,有錢從來就不是一件壞事,他不能裝模作樣地為此感到痛苦。
可是鄧清,鄧清沒有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試圖安慰他,她只是認真地思考,然後誠懇地回覆:「不是的,是我不理解你。」
「一斤棉花和一斤鐵一樣重,你的付出也是很珍貴的,可是我不理解,我沒有經歷過你經歷過的事情和環境,就只能先把我們自己講給你聽。」
講完這一句,她靜靜看著他。
溝通是了解的基礎,我對你好奇,我想了解你,我願意向你敞開自己,現在輪到你了。
可是林州行拒絕了,他沒有繼續聊下去,而是走掉了。
又或者是跑掉了,他還沒有做好準備要被人剖開,尤其是鄧清安靜的眼神,像一柄薄而鋒利的柳葉刀一般。
而林州行有無法摘下的面具,跟隨著他的成長附著在他的臉上,有時候他自己也會害怕,害怕面具下面,其實什麼都沒有。
「可能就是不合適吧。」二姐幫鄧清總結說,「喜不喜歡和適不適合在一起本來就是兩碼事,喜不喜歡只講感覺就行,在一起就複雜很多,性格和口味,這些都是改不了的,不要指望一個男的為你改變什麼,就算一時上頭裝一裝,也裝不了一輩子。」
「對我來說是一碼事。」老大加入討論,「我喜歡陳軍,只要陳軍也喜歡我,就絕對是合適的。」
劉薇提出疑問:「那總有不合適的地方吧。」
老大說:「我可以改。」
二姐擺擺手:「戀愛腦不納入討論範圍。」
鄧清想了想說:「我不會改的,我也改不了。」
二姐笑道:「那不然呢?你不會指望百樂的少爺為了你低頭吧,他要長得像個蛤蟆也就算了,可惜啊,那張臉還不錯,怎麼辦?」
想到那張被閃光燈照亮的照片,想到完全不同、從未觸及的根本不了解的另一個世界,鄧清嘆了口氣,躺在床上幽幽地說:「算了。」
家境殷實,父母和睦,成績不錯,長得漂亮,再加上每一步的投機取巧都走對了,想要做的事也都做成了,一直以來,鄧清也是有點深埋於心的小驕傲的,覺得算是順風順水的人生,但直到認識林州行,才明白什麼叫天之驕子。
這話並不是說他有多優秀多耀眼的意思,而是說他的人生自在高處毫無煩惱,什麼都很好——家境很好,學習很好,長得很好,性格很好,十分平滑。
這種人的人生就是簡單模式,他只要當個正常人,他的人生就會非常正常的衣食無憂的平穩下去,這是多少正常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所以說這個世界不太正常,不正常就不正常在這種事情居然能讓人理所當然的覺得正常。
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鄧清想,這是沒有辦法的。
她不覺得自己很差,也不覺得自己比不過別人,但她確實沒有自信自戀到覺得林州行能非她不可,何況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且她心裡很明白,她也不可能要求他說個清楚。
有資本的人,不可能不傲慢,這個資本可能是長相,性格,家世,這個傲慢的表現形式也未必一定是表面上的囂張和跋扈,也可能是像林州行那樣,對不夠殷勤的人,總是持觀望態度。
甚至不止是他,連她自己都是這樣,她覺得這樣不好,有點不夠乾脆,有點糟糕,但若論糟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