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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會很陽光,很高貴,待人彬彬有禮,從未見過鮮血和殺戮。
每當我們看別人的時候,總覺得他不止一條路,遠遠可以做的更好。但如果我們站在同樣的位置,可能就會明白,很多時候,其實沒得選。
禍事總是接連而來的,每個墮落背後都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於是在第三遍琴聲開始的時候,她開口,悠然地跟著唱了這首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他彈的慢,她跟著悠悠地吟唱。她的聲音婉轉悠揚,附著流水一般的琴音,如此動人。以至於窗外來回巡邏的士兵也放輕了腳步。即使語言不通,也懂得抬頭仰望天上的月亮。
一曲終了,他默默地停下演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如此的夜,如此的月色,如此的琴曲。在那一刻,無人不沉浸其中,也沒有人忍心打斷。
良久,宋衍起身脫掉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牽著她慢慢往回走。
夜風悠長,吹起她鬢邊被他揉散的長髮。他走的不快,沿著湖邊。
近三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抬頭看天上的月亮。
那天晚上,他短暫地忘記了走貨和交易,忘記了挑撥開戰雙方的關係,忘記了槍聲和飆車,也忘記了那把隕石手槍。
他想那隕石還不如掛在天上。掛在天上的時候就是月亮。一旦落了下來,就變成了財產,變成了收藏,被賦予了價值。
而它原本就該好好地掛在天上。
你知道嗎,原來那天上的月亮映在水裡,也有一輪月亮。風吹過的時候,天上的月亮不動,水裡的月亮便會碎成一片金色的光亮。
其實他只會彈這一首曲子,母親只來得及教會他這一首就離開了。往後他再也沒碰過鋼琴。宴會廳里那一台只是他宴請名流時的裝飾。
可是這首曲子,他卻記得如此牢固。以至於幾十年後重新上手,依舊流利非常。
原來一首也就夠了。
在那天晚上,他好像不需要腎上腺素了。他只需要這月光,需要這像她一樣溫柔的月光。
他回頭看她,月色下她面容朦朧,鬆散的幾縷頭髮更顯得她溫柔自在。她還是這樣胡亂挽著頭髮好看,他想。她平日裡一絲不苟的打扮,過於端莊了。
一路上見到不少列巡邏的士兵。他們匆匆掃二人一眼便把視線移開。大老闆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他們在心下暗想。
你可知道,他恨不得這路永遠走不到盡頭。只要有這月光,全世界都不要他也沒有關係。他可以牽著她,這樣一路私奔到永遠。
這天夜裡她剛洗完澡靠在床上,門一響徑直走進來一個人。
沈輕程刷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剛剛的那一絲散漫瞬間消散不見。
宋衍只穿了條松松垮垮的長褲,濕著頭髮,沒穿上衣,披了件睡袍也沒扣扣子,露出來整個胸膛和腹肌。
他徑直就往床邊走,大剌剌坐下,手自然而然抓住她的腳,順著腳背就往上滑去。
沈輕程嚇得立即把腿蜷起來。「你幹嘛?」她一臉警戒地望著他。
宋衍抬了抬眉毛看她。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素麵朝天的樣子。
之前每次見,她都把自己收拾的武裝到頭髮絲。美則美矣,但像一件包裝精美的商品,透著抗拒和疏離。
此時她剛從浴室出來沒有半分防備,躺在床上已經籌備著入睡了。
是的,他就是故意進來的。要什麼理由?沒什麼理由。
女人搶也搶來了,吵也吵過了,鬧也鬧過了,要是不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