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第1/2 页)
他在上海待了那麼些年,早已適應了這裡的紙醉金迷。突然被甩到了長春,差點沒在那苦寒之地凍死。渾身關節不住地疼,落了這麼個毛病,不知什麼時候能好。
儘管在關東軍的特高課,他一改先前在岩井公館時冒進的辦事作風,開始「識時務」起來,混得不可謂不風生水起,在他心裡,卻依然日夜懷念著在上海的日子。
而上天仿佛也聽到了他內心的呼喚,時局變化無常,他竟得償所願,真的回來了。
斜前方一個穿著黑衣壓低禮帽的男子朝他大步走了過來,徑直坐到了他對面。
竹野智端起咖啡杯,朝眼前的男子敬了一下,「陳先生,好久不見呀。」
陳畔攏了一下大衣,「你不是去東北了嗎?」
「怎麼,不歡迎我回來?」
「我和你之間沒感情可談。」
竹野智的一字眉挑了挑,「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們這麼多年的合作情分,你一張嘴就給抹得一乾二淨,真是狠心。我給你也點杯咖啡吧?」
「不用,有話快說。你叫我來幹什麼?」陳畔向四周望了望。
「沒事,下午人少,沒人注意我們。」竹野智看著陳畔草木皆兵的樣子,覺得有點滑稽,轉了轉脖子向後倚到靠背上,「我離開上海的這段時間,陳先生有沒有什麼可以和我分享的?」
陳畔被竹野智鬆弛隨意的樣子刺痛,咬了咬後槽牙道,「我要說沒有呢?」
「以陳先生的好手段,怎麼可能沒存貨。」
「你也知道,我早都已經不在雜誌社了,只在震旦大學打個雜。」
「別說那些虛的,我出錢,又不讓你白說。」竹野智撇起嘴嘖了嘖,繼續道,「我昨天看到陳夫人抱著孩子去買菜……衣服上可是打了補丁的。」
陳畔的眼裡瞬間著起了火,他忍住飽之以老拳的衝動,緩了緩,「學生們搞的抗日小組,算嗎?」
竹野智點了點頭,「算。」
陳畔愣了愣,略帶調侃道,「你現在連這樣的消息都收?」
「當然收。我換東家了,進特高課了。岩井公館收的都是些大而虛的東西,到了特高課,可就是具體而微的了。」竹野智朝陳畔揚了揚下巴,「不管大消息,小消息,你有的,我都要。」
「大學裡還有幾個老師,不太老實。」
竹野智撕了一張桌上的便簽,又從兜里掏出一支筆遞給陳畔,「名字寫下來。」
陳畔沒有猶豫,接過筆刷刷寫下了三個名字,一折遞給了竹野智,「就這些了。」
竹野智打開看了一眼,「咱們這麼久沒見,你請我的這席面,可是有點寡淡呀。」
陳畔冷笑,「有不寡淡的,你們敢下手嗎?」
第94章 「永順公司有問題。」
「說說看?」
「歐洲那邊江河日下,中國這邊你們打得也落花流水顧此失彼的,光從氣勢上,趕當年就差遠了。我就算是說了大魚,你們敢去抓嗎?」陳畔神情里有了幾絲不屑,「也就只能去欺負學校的老師學生。」
竹野智臉上倒是沒見明顯變化,依然語氣如常道,「你怎麼看我們都行,但你的情報我要……看來,你手裡的確有存貨。」他從兜里掏出一袋子銀元,放在桌上輕輕拍了拍,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又用剛才那張寫了名字的便簽蓋上,連紙帶錢一起推到了他和陳畔的中間,「說出來的消息值,這些就都是你的。」
陳畔斜眼瞟了瞟紙下面的錢袋子,又看了眼竹野智,冷笑了一聲,「你們去查查永順公司的碼頭。」
「永順公司……」竹野智垂了一下眼皮,「秦定邦的公司?」
「看來你知道嘛。」
「我還真就不知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