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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她畫著精緻的妝容,腿上是短裙,下面是長靴,跟安平以前的記憶有出入。
安平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和她一起坐坐了,問她:「你喝點什麼嗎?」
裴江南看了眼正在照顧彤彤的王培清,眼裡有探究的意味。安平主動介紹:「王培清,我朋友,正好碰上一起。」
裴江南大大方方伸出手,想跟對方握手。王培清依舊是那種對陌生人的笑,他看了眼握著水杯的兩隻手。
「脫不開手,抱歉。」語氣十分禮貌。
裴江南一笑,跟女兒說話:「彤彤,喝水你自己可以的呀,怎麼麻煩叔叔呢?」
彤彤嘴巴鬆開吸管,喊:「媽媽。」
安平覺得自己的心反倒是一疼。裴江南沒有立刻帶著孩子就走,她問安平:「你有沒有空,聊會。」
王培清識趣:「那我帶她到那邊玩,不離開你們的視線。」
安平皺眉,覺得時機不是很好:「你行嗎?」她話是對王培清說的。
王培清無語一笑:「你別用你那看人販子的眼神看我,我就沒問題。」
等他帶著彤彤走了,裴江南又招來服務員點了兩杯喝的。安平不太願意坐在這兒跟她聊天,不是反感,而是害怕。
她害怕彤彤和錢同元的幸福溜走。
果然,裴江南靜默了一會,一直到服務員把飲品端上來,她吸了口,沒推開,擋在眼前,才說:「他有沒有跟你說,我們要離婚。」
安平眉心跳了跳,看了眼遠處,意料之中的難過,甚至比當時跟林東行退婚的時候還悶痛的感覺。
她搖搖頭:「他沒說。」
裴江南不屑地笑:「你肯定想知道是誰提的吧,是我。我知道你肯定要勸我,譴責我,覺得我吃飽撐的。」
安平直起腰,看她,語氣和緩:「我沒想譴責你,是你自己不堅定。」
當你抱著尋求認可、聲援又或者是一種被討伐後的受害者姿態來的時候,就意味著搖擺。
裴江南低笑:「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也很了解,男人沒有上進心長得再帥也沒用。前幾年他得過且過還可以,現在家裡情況不如之前了,他還這樣,一點男人的擔當都沒有。」
「我太早被他騙到手了,早先一心一意撲在他身上,給他的安全感太足了,讓他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對我也不上心。」
安平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重複她知道的事實:「他是想和你好好過的。」
裴江南表情凌厲:「想有什麼用,我催他換工作多久了,家裡的生意他也接不了,現在也越來越差,他但凡為我們娘兩考慮都會折騰折騰。」
安平語塞,她不知道錢同元的經濟狀況差勁到什麼程度了,但是看裴江南的吃穿用度,也沒到兩人要為此大動干戈的地步。
她知道裴江南在單位升了個小職務,工資也漲了。呵,她忽然發覺,人可悲的是沒有消化平靜幸福的能力。
上天也是居心不軌,為欲望巧立名目,將人放在磨盤前,等著收穫一灘猙獰和笑話。
是她、是安秦、是林東行,也是錢同元和裴江南。
裴江南依舊在講述這段感情里的齟齬:「我當然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好好溝通,好好一起把日子過好,但我兩現在溝通都有問題,他那人聽不懂人說話。」太蠢了三個字她在安平面前沒說出口。
安平抬眸看她:「我沒資格說你什麼,你也不必在我面前這樣。」
她們都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不是嗎?溝通,不,只有當兩個人手握的砝碼一樣的時候,才能談溝通。又或者俯瞰著另一半的人是個好人,她/他願意為你俯身。
而後者更是一種軟弱者的自我想像,是下了注的不勞而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