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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將兩份餛飩端上來。
周驚寒大拇指彎了彎,向她道謝。
唱晚把快要凍僵的手放在碗壁上取暖,盯著碗裡浮起的蔥花發呆。
上一次和他來這裡,就在餛飩剛端上來的這個時間,周驚寒接了個電話,然後告訴她,他要走了。
「怎麼不吃?」
「有點冷。」唱晚聲音艱澀,「我暖暖手再吃。」
「隔壁有家小超市,待會吃完了我幫你買幾個暖寶寶。」
「」
「好。」
她心不在焉地咬了口餛飩,味道和記憶里的一般無二,鮮香可口。
周驚寒忽然開口喚她的名字,「唱晚。」
「嗯?」
她下意識抬眸,「怎麼了?」
男人垂首,神色平靜的喝湯,停頓一瞬,開口的聲音很淡,卻又透著不容置疑。
「這次我不會離開。」
「」
電視機的聲音奇蹟般消失,門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也悄然在耳中隱匿。
聽見這句話,她心臟重重一跳,仿佛每個字眼都化成了實物,真真切切地砸在她靈魂深處。
心上缺的那道口子,因此緩慢癒合,再也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看著眼前的男人,唱晚突然想起自己剛到余同上大學的那段時間。
對她而言,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雖然林曼聲和她在一起,但她依然有種腳踩不到地的虛浮感。
她沒有歸屬感。
在雲安,她也沒有歸屬感。
好像父母過世後,她就成了無根浮萍,隨波而流。
和姨媽一家人生活的那一年時間裡,唱晚徹底意識到自己早已無人可依。
那些曾擁有過的偏愛已經煙消雲散。
上了大學後,她在余同這所城市東奔西跑,期待著有一天能和他相遇。
其實唱晚那會兒根本不確定周驚寒是不是真的在這裡,她只是聽見他說過,余同,他一定會回去。
她所知道的信息,只有這麼一句話而已。
至於他什麼時候回去,回去多久,回余同哪裡,她一概不知。
靠著他說的那句話,她漫無目的地度過了大學四年。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心底的期望與幻想越來越小,有一種強烈的被拋棄感在不斷往上翻騰。
幾乎要將她淹沒。
濃重的不安裹挾著她往前走,哪怕後來重逢,唱晚也不敢為自己爭取什麼,她只敢待在自己的舒適區內,漠視一切沒有把握的存在。
包括周驚寒。
可周驚寒剛剛對她說,說他這次不會離開。
這句話,給了浮萍紮根向上生長的一個機會。
仿佛,那些壓抑的,隱忍的,卑微到塵埃里的喜歡,在寂靜黑暗的泥土裡,也有了一絲窺見天光的可能性。
「周驚寒,我當真了。」唱晚靜靜的望著他,「你不要騙我。」
「好。」
——愛是自由意志的沉淪。
令心性冷硬之人許下改變一生的承諾,至此餘生漫漫六十年,七情六慾,或喜或嗔,皆繫於一人。
第77章 挺酸的
吃完餛飩後,周驚寒給她買了暖寶寶,還買了一雙手套。
兩人又回了上午去過的那條古老街道。
天色將晚,下了一天的雪終於有了停下的跡象。
上午還略顯空曠的街道漸漸擠滿了人。
古樸典雅的徽派建築仿若大自然揮筆落下的一幅水墨畫,坐落在這片土地上,沉靜地望著人間萬象。
雪停後,三三兩兩的小孩子裹得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