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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得到了周逢厲的保證,陸宜年不至於一整天都被這個問題困擾。
從巷子跑進樓道再跑上樓,頭頂的聲控燈依次亮了起來。
陸宜年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地摸鑰匙。他已經看見了出租屋裡面的燈光,說明周逢厲在家。
——開門的那一刻陸宜年是欣喜的,然而當他見到屋裡的情形,笑容頓時凝固在嘴邊。
周逢厲同陸宜年相處了兩個季節,可他的衣物只有寥寥幾件,基本上都是陸宜年買的。
眼下那幾件衣物被收拾好放進一個手提的行李袋,行李袋是周逢厲白天買的,不大,正好能放進那些衣物。
男生怔怔地與周逢厲對視,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陸宜年。」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周逢厲注意到男生被風吹得泛紅的臉頰,忽然關心道,「跑回家的麼?」
男生聽到周逢厲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他慌亂跑上前,奪走對方手裡的行李袋。
「……哥哥。」陸宜年拿著行李袋把它藏在身後,語氣異常緊張,「你,你要去哪?」
好像無論說什麼周逢厲都不能很好的安慰陸宜年,於是周逢厲順著男生的話應聲,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周禕找到我了,我必須離開。」
陸宜年使勁搖頭,對於未知的危險抱著很樂觀的態度:「……他沒找到你!也不知道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哥哥你不需要擔心我。」
考慮到即將來臨的高考,周逢厲還讓陸宜年好好學習,不許再偷懶。
男生明顯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去,兩人各說各的,陸宜年耷拉著眼睛小聲反駁,表情既委屈又難過:「都說了沒關係呀……哥哥,你明明沒有地方可以去。」
「馬上就要過年了,我都想好了我們過年要做些什麼。」
「等我高考完我們就可以搬家了,我們搬到更安全的地方,他們就找不到了……」
實際上陸宜年這通解釋很像在胡言亂語,假如當時周逢厲堅決一些,也許他們短暫的相識就會在這裡停止。
可是周逢厲心軟了,他不可能不會心軟。
「陸宜年。」
男生緊緊抿著唇,嘟囔著點了點頭。
周逢厲伸手揉了揉陸宜年的臉頰,替他擦掉淌下來的眼淚:「不許撒嬌。」
陸宜年抬起眼,掛在睫毛上的眼淚隨著眨眼的動作落下來。他悶悶應了一聲,看起來好可憐。
其實陸宜年很少哭,在學校挨打、被同學欺負,那麼多次去孟汀煙的診所他都能輕鬆解釋自己受傷的原因。
周逢厲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知道現在陸宜年是真的很難過。
可是陸宜年年紀小,還是未成年,可以任性可以撒嬌。
他們如朋友那般相處了兩個季節,陸宜年捨不得也情有可原。
「陸宜年。」周逢厲覺得自己應該要向男生解釋清楚其中的危害,「我不能把你牽扯進來。」
未盡的話被陸宜年迅速打斷,男生抬起手用手背給自己擦眼淚,然後癟了癟嘴,輕聲卻肯定地說著:「……可是哥哥,只有你對我好。」
這句話的殺傷力實在太大,周逢厲頓時沉默下來。
——他覺得陸宜年把話說反了,明明從始至終只有陸宜年會在意周逢厲,一直對周逢厲好的只有陸宜年。
因此到了最後,周逢厲還是留了下來。
很難拒絕陸宜年、看陸宜年掉眼淚自己也會特別愧疚、陸宜年真的很黏人,這些都變成了阻礙周逢厲離開的理由。
後來那段時間他們變得格外小心,周逢厲儘量不出門,陸宜年借著陸家去探聽周禕的動向。
巧合的是周老恰好給周禕安排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