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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準備好。」他急急申辯。
「沒事,走吧。」袁冉將手機放回口袋,徑直起身。
提議合照,原本是懷了某種浪漫又形式主義的私心。
既然謝韻陪著宋知舟度過春天,那接下來的冬天,便由自己與宋知舟相攜著跨越。
興許某天,兩人的合照也會出現在宋知舟的床頭或書架也說不定呢。
可在取景框裡看見自己緋紅的臉時,又後悔了,似乎那點小心思全被鏡頭曝光了個七七八八。
他飛快攏好圍巾,欲蓋彌彰般步履匆匆朝主樓去了。
由是打理得宜,主樓內部乾淨整潔,一點不像長久空置的樣子。
宋知舟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久到袁冉以為對方是不願進去,才聽他輕聲道:「太久沒來了,總覺得恍如隔世。」
玫瑰園是宋家鼎盛時經常舉辦大型宴會的地方。袁冉聽說,袁百梁剛發跡時,也曾削尖腦袋想擠進宋驍和謝韻的賓客名單。
如今不過數年,宋家已然落敗到變賣家產,確實對得起「恍如隔世」四個字。
袁冉心有惻隱,便主動牽住宋知舟,帶他向里走。
袁冉是第一次來,好奇地四下打量,攜著宋知舟走走停停,穿越過大廳,不斷往深處行進。
底樓主廊一路向南邊延伸,盡頭有一扇尤其考究的木門。
「那兒是?」
袁冉指指那門,轉頭問宋知舟。
「書房。」
宋知舟道。
「去看看?」
袁冉這話雖是詢問,但話還沒落,已經拖著宋知舟往前去了。
本以為書房裡會有很多書,卻沒想到,打開門的剎那,首先映入眼帘的房間正中那架漂亮的白色施坦威。
「原來在這裡……」
袁冉喃喃,拉著宋知舟向那架碩大的三角鋼琴走去。
「真漂亮。」第一次近距離看這架鋼琴,距離袁冉上一次看到它,還是高中時在校慶匯演上看宋知舟的獨奏表演。
許是骨子裡帶有來自於許芝的,對鋼琴的珍視,他小心翼翼撫了一會兒,才慎之又慎打開了鍵蓋。
連琴鍵也很完美,袁冉在心裡默默讚嘆,又忙不迭將椅子拖出來,把宋知舟按了上去,道:「要不要彈一首?」
宋知舟指尖沿著黑白琴鍵縫隙摩挲了一會兒,似是在努力回憶,過了好久才抬起頭,有些茫然地朝著他搖搖頭,「忘了。」
袁冉一愣,卻也能理解。
許是宋知舟自從家裡出了變故後,便鮮少再有心情彈琴,如今想不起譜子也是正常的。
他坐到宋知舟邊上,隨意哼了一小段基礎曲目。
「怎麼樣,這首挺簡單的,有印象吧?」他耐心引導著,試圖喚醒宋知舟失落的記憶。
宋知舟搖頭,依舊茫然地望著袁冉。說是茫然,更像不見悲喜,淡淡道:「不是譜子,是指法,我想不起來了。」
袁冉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以為像指法這種東西,作為肌肉記憶,荒廢久了雖然會生疏,卻不會忘記。
「這也能忘?!」袁冉覺得遺憾極了,難得好琴就在眼前,現成的樂師卻撂了挑子。
他想來想去還是不甘心,抱著臂,申辯道:「指法不該是刻進骨子裡的身體記憶麼,這不就跟騎自行車似的,學會了就不會忘。」
他執拗地將宋知舟的掌心擺成標準姿勢,虛虛懸在琴鍵上方,「有沒有些感覺了。」
「你說得對。」宋知舟沒有看琴鍵,從袁冉掌心抽回手,反握住放在膝頭,「刻在骨子裡的東西確實不容易忘記。」
他頓了頓,又綻露出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等我想起來了,第一時間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