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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朝暉邊哭邊說,「你別管我,好吃我才哭,我這是幫你攬生意!」
老闆嘿笑,「思路還挺清晰,失戀了吧?我也受過愛情的苦,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和尚動凡心。」
蘇朝暉說,「我考試沒考好,我不想活了。」
老闆說,「說的很對,我也不想活,我做生意給人騙光了,堂客跟人跑了,留個閨女給我,閨女先天白內障,我還欠著醫院的錢呢,我割腕兩次,都沒死成,主要是怕疼。真不想活。快吃,我要下班了,一會得送閨女去幼兒園,辣油還要不要?」
這飯糰吃的蘇朝暉終生難忘。
太陽升起之後,他的腦子徹底停擺了。好像被人劈開了又縫上,一用就疼得要裂開。上了計程車,他半天說不清家在哪條路。幸好司機經驗豐富,僅憑蘇朝暉的三言兩語,就鎖定了紫霞區的憶賢苑。
下車之後,還不到六點。
弄堂里杳無人煙,沒人看見蘇朝暉幾乎三步一摔,一路走一路跪到家的,那雙膝蓋不知道在青石板上磕了多少次,鞋也早就磨得不成樣子。
但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腿了,之所以還能前進,是全憑一口不知名的仙氣吊著往前飄。從弄堂入口到家門口區區兩百來米,他摔了將近十次,堅硬的石板路硌得他渾身青紫。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天透亮了。
小院門沒鎖,門頭貼著歲歲平安。院內乾乾淨淨,花草修剪整齊,推車停在一旁,蓋著雨布,還有依稀的鍋氣和肉香。
「媽…開開門…」
這氣若遊絲地一聲喊,耗盡了蘇朝暉最後的力氣,他連拍門的勁都沒了,隻眼前一黑,栽倒在台階上。意識如煙塵,飛向天外。
第40章 :猇州
銀色的月光照在江水上,江面平靜,明亮如刀。
夜晚的輪渡碼頭邊,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猇州市臨江而建,地處三省交界,依山傍水,是內地重要的水運樞紐。夏末是水運高峰,如今深秋,江面略顯冷清,但仍有不少散貨船和客船。
沿著碼頭往東走,是個服裝城,從邊上拐過去,有條商業街,裡面是為了促進就業,給租不起商鋪的小販設的棚子,賣服裝和首飾,光碟,香菸和舊書。
江水滔滔,百川交匯。茫茫人海,霓虹閃爍。無論白天夜晚,都各有各的熱鬧。
這裡人愛跳廣場舞。濕地公園的廣場上正在放金曲,市民跟著節奏律動,其樂融融。
路邊有輛大貨車,一個男青年蹲在車邊,一手打手機,一手扶著鼻樑上的眼鏡。
他穿著深藍色的工作服,高鼻樑瓜子臉,眼鏡框遮住了臉上血一樣的胎記,看上去像個乾淨板正的貨車司機。
如果有懂行的,就能從他的姿態中看出,他準備偷車。這樣蹲下來,是在觀察路邊各式各樣的電動小摩托,判斷哪個電瓶最貴,具體動作要麼是繫鞋帶,要麼是打手機,鎖定目標之後,一拍二擰三打火,最快兩分鐘就能偷走。
宋宇那晚從光明離開後,首先乘車先去了陽州,又從陽州坐船,到了猇州。到了猇州後,再乘輪渡過江,就是巫江了。
顛簸三天,雖然精力有所恢復,但形容還是比較憔悴。他不想以這樣的面貌見到生母,於是想在猇州稍作休息,買套衣服,洗洗澡,去去晦氣。另外錢也快沒了,而來錢最快的辦法還是自己的老本行,偷雞摸狗。
猇州地勢起伏,自行車少,摩托車發達,有很多做二手車的都在收電瓶,給的價最高比原廠高三倍,且不問來路,主要是利潤太可觀,敢做就一定能掙。有些專業偷車的,一晚上就能偷別人一個月的伙食費。
宋宇蹲在車旁看了一會,決定離開,不為別的,因為經驗:身邊這輛大貨車明顯是違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