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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龍錦看著那委頓在地的男子,眸中一片平靜。
「在這大街上躺著也不是個事兒,不如先進酒樓再說吧。」莫老三頂著阿錦淚眼婆娑的祈求,摸了摸鼻子,終是大手一揮道。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西門龍錦又回到了二樓臨窗的那個位置,百無聊賴地繼續飲酒,灰衣少年坐在一旁,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皺眉道:「龍女,你身有傷,還是少喝一些吧。」
西門龍錦聞言,看了灰衣少年一眼,笑了起來:「無妨,這酒,淡得跟水一樣。」
「不管怎麼樣,到底還是酒……」灰衣少年先是被她突如其來的笑容迷惑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反駁,駁了一半,忽然慢半拍地瞪大眼睛,「……你會說話了?!」
龍女會說話了!
西門龍錦「呵呵」了兩聲:「哎呀呀,真的呢,我居然會說話了。」
懶洋洋的聲音,沒有一點驚喜的誠意。
灰衣少年抽了抽嘴角:「其實……你一直都會說話吧?」
「怎麼可能。」西門龍錦繼續沒什麼誠意地否認,又喝了一口酒,搖搖頭,「果然淡得很。」
初時可以解解酒癮,再喝就真的淡出鳥來了。
正說著,莫老三抱著一個酒罈子上來了。
「嘗嘗這個。」他伸手,將手中烏黑的酒罈擺在了桌上,一掌拍開酒封,一股濃烈而醇厚的酒香立時瀰漫了開來。
西門龍錦眼睛一亮,盯著那酒罈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試試?」莫老三將酒罈推到她面前。
西門龍錦二話不說,抱起酒罈便是一口。
酒罈很大,而她的身體很小,這樣強烈的對比看起來說不出來的滑稽,可偏偏她的動作十分地熟練自然,一看就是慣會喝酒的。
一口酒下肚,西門龍錦只覺得一股充沛的靈氣自腹部升起,竟是說不出來的舒泰,她眯著眼睛細細感受了一下番,然後大讚:「好酒!」
莫老三便笑了起來:「果然不愧龍錦大人……的徒弟。」他十分自來熟地在一旁坐下,「這酒原是給龍錦大人留著的,誰知道她再沒回來過,如今……給你喝也是一樣的。」
「你有心了。」西門龍錦笑呵呵地又飲了一大口,十分滿足地道。
灰衣少年看看龍女,又轉頭看看那神秘莫測的酒樓掌柜,心道龍女果然來歷不凡啊。
「那小子正在後頭躺著。」話音一轉,莫老三突然道。
西門龍錦只顧飲酒,沒有開口。
「他身上有暗傷,又挨了那小娘皮一記毒針,那毒針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他身體原就破敗得一塌糊塗,已經將近油盡燈枯,如今這是雪上加霜,只怕是沒幾日好活了。」也不管西門龍錦在不在聽,莫老三自顧自道。
他這麼說的時候,屋檐上剛好有雨滴落下來,砸在窗台上,飛濺起小小的水珠落在西門龍錦的身上臉上,帶來一絲小小的涼意。
西門龍錦側過頭看向窗外,雨聲淅淅瀝瀝,街道上積了許多小小的水窪,雨點落在那些水窪上,泛起一圈一圈細小的漣漪。
在她還是一條小錦鯉的時候,最是喜歡這樣的天氣。
初見夜清和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
那時,她身受重傷,維持不住人形,變回原形棲身在那小村莊的破廟裡養傷。
就是在這樣一個潮濕、溫潤的天氣,她慢慢擺動著尾巴,在漫天的落雨中,帶起一圈一圈小小的漣漪。
縱使身受重傷,卻也是難得的自由自在。
然後,一個撐著竹骨傘的男子慢慢走進破廟。
他身上的氣息令她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