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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的是肯定?句。
陸贏川想轉身?,他想看到?她的表情,但她的手牢牢的抵著他,她不准。
「十五年,我愛了你十五年。」趙予安聲音輕的像嘆息:「如?今知道你也愛過我,我們扯平了。」
「但我真的累了。」
那語氣平靜釋然,讓他霍然回頭,喉頭微動,心臟要燒起來?了,他深深望著她:「你想說什麼?」
趙予安平靜地與他四目相對。
「知道你還活著,沒?死,我很開心,但是……」
無數記憶湧入腦海,她略一停頓,壓下心裡席捲的海嘯浪潮,一字一字道:
「——往事不可追。」
「我不怪你……我要往前走了。」
「你也放下吧——放下往事,放下我。」
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呼吸漸漸粗重,胸腔劇烈起伏,眼圈卻慢慢紅了。
陸贏川曾經多麼希望她能放下他,然後大步朝前向自己的嶄新人生邁進,甩開深陷泥沼不斷下沉的他。
但死去活來?一遭,他嘗盡世間?苦——在血腥惡臭的毒窩,在陰暗算計的陌生國度,他不人不鬼,心力交瘁。
——讓他苦苦支撐著活下去的,是一閉上眼,她流淚的眼。
他要她安全,所以他必須手刃可能傷害到?她的一切危險。
然後,他的安安會好?好?活下去,有錢,有選擇,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嘗試所有她喜歡的生活方式,再找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好?好?的在一起。
但是,僅僅是想到?她會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裡,他的心臟就痛的不能呼吸,那種窒息的、深入骨髓的痛,遠比肉|體疼上百倍千倍。
她會主動親那個男人嗎?也會笑著叫他哥哥嗎?會在暗夜裡親昵的拱在他懷裡,放肆的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嗎?
陸贏川越是想放下,越是可悲的發現,自己不過是芸芸眾生里最普通不過的男人,那嫉妒之火快把?他的心肺燒乾了,他光是想想就要發瘋,更遑論放下。
釋氏曾云:利慾熾然即是火坑,貪慾沉溺便是苦海。他不是不知道,可如?果他的貪慾是她,那即使烈焰成池,天翻地覆,大廈將傾……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笑著換他一聲哥哥,那又有什麼不能接受?
他在生死邊緣掙扎的那夜,幾次邁進了鬼門關,是心頭那點希望,那點執拗,固執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萬一呢?萬一他能回去呢?
萬一呢?他們……還有一絲可能呢?
萬一呢?他的安安,還愛他呢?
如?今,他做完了該做的事情,還完了該還的債。
他只想坦坦蕩蕩愛他想愛的人。
但她不要了。
「如?果我說不呢?」
「如?果我不允許呢?」
他固執地拉住她的手,將她錮在自己懷裡。
趙予安笑了:「憑什麼啊?憑什麼都是你說了算啊。」
她推開他,推不動,又一根一根掰他的手,也掰不動,索性好?聲好?氣:「我啊,已經想通了。我不要一個隨時能離開我的人,任何原因都不行。我亦不要一個永遠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愛的伴侶,我也不接受他獨自背負、卻從不問我是否接受的愛的方式。」
「但我依然承認,你用?你的方式在深深地愛著我。我理解,我尊重,但我……晤晤。」
她被他摁住後腦,沒?說完的話悶悶的消失在他的肩頭。
他真的太瘦了,鋒利的鎖骨硌得她臉疼,他的氣息將她完完全全包裹,她安靜下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月上林梢,蟋蟀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