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2 页)
李惟從床頭柜上拿了遙控器,把空調打開,伸手試了一下,確實是熱風。
長腿一邁又走到她身邊,低頭看她:「蔓蔓,害羞了?」
張蔓一向來死鴨子嘴硬:「沒有,我害什麼羞?」
少年的聲音裡帶了笑意:「那……你可以不要像門神一樣,筆直地站在門口嗎?」
張蔓身體繃得緊緊的:「我哪有,我就是累了,靠著門休息一會兒。」
少年輕輕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也不為難她:「蔓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試一下熱水。」
他說著走進洗手間,打開紅色熱水的那邊,靜靜等著,直到手指上傳來熱水的輕微刺痛感,才滿意地關了水龍頭。
張蔓一直站在門外看他,等他轉身出來的時候正好和他眼神撞上,不免有些臉熱。少年輕輕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蔓蔓,我下樓買點東西,你在房間裡等我好不好?聽到敲門聲別開門,我帶上鑰匙。」
張蔓見他一副對待小孩子的樣子,不滿地拿腦袋蹭了蹭他手心:「知道啦……」
等他重新穿上外套出門,張蔓靠在門口,鬆了一口氣。
其實兩人之前在李惟家補課的時候也一直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他家那麼大,又都是落地窗,從來沒給她這種逼仄窒息的感覺。
她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在心裡默默鄙視自己。
還是她自己思想不純潔吧,她看到他,就心跳加速,不自主地想親近他……
她想著,心裡又有些不舒服,為什麼他就這麼自在?
剛剛在暴雪裡等車站了那麼久,後來找賓館又折騰半天,她也確實累了,脫了外套走到床邊,把自己扔在被子上。
還好,被子還算是乾淨。
雙人床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個液晶電視,張蔓等得無聊,從床頭柜上拿了遙控器,打開電視。
不知道是接觸不良還是信號不好,每個台的畫面都帶著點雪花點,聲音也很嘈雜,有輕微的電流聲。
聊勝於無,張蔓靠在床墊上,看著這個年代很火的一個綜藝。四個主持人,兩男兩女,朝氣蓬勃,都還是很年輕的模樣。張蔓看著不免有些懷念,這個年代的笑點在她看來有點古早,但屏幕里每個人的笑容都很真誠自然,節目裡也沒摻雜那麼多廣告、宣傳。
不過可惜的是,這個節目在十年之後取消了,幾個主持人各有各的生活。
其中一個張蔓最喜歡的女主持人隱退了,嫁給了圈外人,還生了兩個小孩。另外一個女主持轉行當了演員,後來演起了大熒幕,甚至拿了好幾個國際電影節的影后,事業直線上升。
那兩個男主持倒是還是做著老本行,名氣也很大,經常主持每年各大衛視的春晚。
正好是考驗講冷笑話的時間。
一個嘉賓想了一會兒:「……一隻公鹿,它走著走著,越走越快,最後它變成了高速公路!」
張蔓看著,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於是等李惟買完東西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大床上的少女,盯著電視,笑得眉眼彎彎。房間裡微黃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泛出溫暖的色調。她長長的黑髮放了下來,鋪在靠背上,和潔白的被子形成鮮明對比。
狹小房間、老舊家具、昏暗燈光。
明明簡陋又陳舊,但因為畫面里有她,讓他覺得,這個一百塊錢一晚的小旅館,竟然比他家裡還要溫暖。
少年站在門口,抖落自己身上的雨雪,久久沒走進去。
——這樣的場景,竟然讓他覺得不真實,他怕他走進去了,就會發現不過是一場夢。
「李惟,你回來了?」
張蔓笑得肚子痛,回過神來見他拎著東西站在門口,於是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