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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嘴,幾天下來,我已經知道他底細。他的常業是在一家三流酒吧唱歌,穿小背心掛粗金屬項鍊露兩膀子,嘛歌流行唱嘛歌,還不如人家女的賣座,至少女的可以跳鋼管舞可以拋媚眼。這會看他的表情,活脫顧城上身,我縮了縮脖子,冷。
快春節了,工越發難找,不少公司已經準備放假,我心事沉沉地仰在床上。別指望回家了,沒路費,我跟家裡說的理由是和鄭向南分手了,新處的男朋友今年不回家,想我陪著他。我媽有點不高興,估計在想女生外向,但沒說什麼,囑咐我孤身在外,多吃兩頓好的。
我苦笑,天天吃麵條,從□□吃到統一。
&ldo;我只有兩天,我從沒有把握,一天用來希望,一天用來絕望;…;我只有兩天,我從沒有把握,一天用來路過,另一天還是路過。&rdo;(許巍-《兩天》)
王亮靠在門邊吹著口哨和。
光看他側面,挺迷人的,可惜他真濫。昨晚我想向他借水,走到門口聽見裡面動靜。我不是無知少女,自然知道他在做的事,後來聽見他和別人出去,兩個人有說有笑,非常&ldo;盡興&rdo;。
等過了春節,會找到工作,會有固定收入,我要離開這裡,髒,亂,黑,地下室潮得受不了,整天見不到日光,光一隻8瓦燈泡白天黑夜在空中搖晃。那時我要和他說再見,我和他不是同類,我也永遠不要成為他的同類。
&ldo;啊你怎麼把我的書用來蓋泡麵?!&rdo;我突然發現,電腦書的封面已經又軟又皺,一本書眼看毀得不成型。他毫不在意地說,&ldo;它最厚最重,不用它難道用它啊?&rdo;他指的是我的管理書,上面掉滿剛才的調料和油,我心痛得嘴都歪了,&ldo;你你你…沒文化!出去!&rdo;他聳聳肩,不留情地指出,&ldo;你該感謝我,一天三頓給你送吃的,否則你已經爛死在這裡,有文化的人。&rdo;我惱羞成怒,尖聲叫道,&ldo;出去!&rdo;他調頭就走,順便把門重重拉上。
呯!
他這一走,消失了幾天,我白天在街上浪著不覺得,晚上呆在那裡就有點害怕,太黑太安靜。他在好多了,他會帶夜宵回來,說說當天晚上發生的趣事,雜七雜八,聊到凌晨二點才各自睡覺。我越發盼望春節早點過去,好找工作,最好能找到包住宿的公司,免得我獨居得要出精神病了。我開始想聽到人聲,電視聲,最好熱鬧得讓人只會傻笑。
他是半夜回來的。
我聽見沉重的腳步聲,不像他的,趕緊爬起來,抓把扳手當護身符,說起來還是他給找的,因為有次聊到這裡進進出出的人太雜了。
我聽見喘氣聲,那一下立刻認出他來,馬上開門,看他怎麼了。
像和我打架那天一樣,他半靠在牆壁上,疲倦地喘著粗氣。
借身後房裡的燈光,我看見他滴滴嗒嗒在流鼻血,眼睛不必說,青了一大塊,嘴角裂開了,手啊腿啊好像都帶了傷,就像剛從黑社會鬥毆中回來一樣。
我沒問他發生什麼事,像他這麼臭的脾氣,居然還活著反而是件怪事。我打了水,替他擦傷口,然而沒辦法,傷得挺重的,血染得毛巾上到處都是,洗也洗不清。最後只好告訴他,&ldo;我送你去醫院,可能要縫兩針,否則好不了。&rdo;他的肩膀,連皮帶肉被扯掉了一塊,&ldo;你有錢嗎?&rdo;他無力地搖搖頭,我狠了狠心,&ldo;我先替你墊,你要記得還給我。&rdo;
等去了醫院才知道,我那點錢還不夠,在這城市裡我可舉目無親,幫不上忙。我吞吞吐吐告訴他,他示意我走遠點他要打電話。我賭氣站在急診室門外,其實豎起耳朵努力捕捉他的每點聲息,&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