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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造反。
可他從來不想做什麼國君,當什麼帝王,他想牽著梧桐的手遠離喧囂,想再認認真真的告訴她一次&ldo;喜歡你&rdo;。梧桐若想成親,他就娶她,若介意兄妹名分,他就像兄長一樣陪著她,閒時賞花,醉時遊樂,只要她願意,怎樣都好。
黃昏日久,沙塵迷了眼睛。
&ldo;毒酒是我自己飲下的。王兄的確是想殺你,可他也說對了一句話,我是你妹妹,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一起,情孼只會招來禍患。戰亂剛休,國家再也經不起動盪了。我死了才好,王兄沒有再殺你的理由,你也無需大動干戈,&rdo;梧桐面色如紙,強撐著一口氣低低的說:&ldo;……何況我有心疾,本就活不了多久了。&rdo;
思凡只看到她嘴唇開合,腦中一片空白。
他的悲傷,憤怒,與絕望,清晰的傳進了程梓川的心裡,仿佛在心上劃了深不見底的一刀,告訴他,這就是失去所愛之人的恐懼與痛苦,哪怕成仙成神也忘不了。
&ldo;……不要死!&rdo;
思凡周身隱隱有光亮起,凡人看不到,樓月潼看到了,伸指一彈,變了個遊方道士,一副正巧趕至的模樣,問了思凡一句:&ldo;你想救她嗎?&rdo;
&ldo;你……能?&rdo;
&ldo;要想救她,只有用你的命來換。你捨得放棄一切嗎?&rdo;
思凡低下頭,終於笑了,他的笑容乾淨如雪,似瞬間雲破月來,夜色盡褪,似天邊的第一縷晨曦初露,那是他一生中笑得最滿足的時刻‐‐大抵是因為,終於能為她做什麼了。
詩萬卷,酒千觴,幾曾著眼看王侯?
他不思凡塵,可若凡塵有她,他便是思凡。
樓月潼算的太好,在人心上劃了一刀又撒鹽,痛徹心扉至絕望,再將生機送了上來‐‐這令與思凡一體的程梓川心裡涼成一片,他分不清她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或者,從始至終連一分真心都沒有,她的自導自演也著實可怕。
當年便能做到這一步,如今對他呢?
程梓川自認還不如思凡真誠純粹,樓月潼對思凡毫不動容,對他就能另眼相看?如果與他的感情也是為了目的而自編自演的另一場戲呢?
他冷眼看著樓月潼達成所願。
以命還恩是了結,為愛捨命卻是情劫的開始,更何況思凡的心裡還有牽掛,有不舍,有遺憾,有對梧桐強烈而純粹的愛……種種的執念成就二人的因果,就像一根線綁著,今生來世,他們總會相逢,然後繼續糾纏。
情劫變成命劫,是思凡在鬼界苦守百年,等到的卻是梧桐與夫婿攜手而來,看到的是梧桐頭也不回的奔向奈何橋。
他不求她為他守一生,可她卻說,不認得他了。
多可笑。
他根本不知道那不是他的&ldo;梧桐&rdo;,而他的&ldo;梧桐&rdo;也只不過是利用他。
每每他以為最痛苦了,她卻總能讓他感受到更深一層的痛苦。
刻骨的愛恨,交匯著巨大的茫然,在心裡縮成影子,漸漸腐蝕著圓潤的道心,再任由他下去,他也回不去天外天了。天道有感,終於出手帶走了他。
程梓川還停留在這裡,他看到真正的&ldo;梧桐&rdo;來了,看到她冷漠的聽完孟婆講述的一切,看到她有恃無恐的與天道對抗。
&ldo;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d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