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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迎置若罔聞,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她。
「師尊需要精魄養著,我只能……」
未及說完,天邊徐徐飛來兩道人影。
唐靈賦認出他們,大驚站起,手邊櫻桃落了一地:「攔住他們!」
尹春蕪站在一把長刀之上,笑吟吟道:「唐宗主怕什麼,我和聞鍾過來接人罷了。」
說話間,孟聽已經飄然落在陣法之中,眨眼間破開幾個陣腳。
他是鄧素親傳弟子,比唐靈賦更加精通此道,這陣法自然難不倒他。
唐靈賦見陣法鬆動,立刻吹響口哨:「都起來!」
哨音響徹夜幕,尾音落下的一刻,地底傳來了輕微的震動,這震動越來越大,由遠及近,漸漸地,宋迎覺得腳下的瓦片都顛簸起來發出了叮叮噹噹的撞擊聲。
「怎麼回事?」
尹春蕪正和眾易宗弟子纏鬥,見狀看向孟聽。
孟聽蒙著眼,微微側首感知了一下,他聽覺敏銳得多,當即望向了易宗的後山,「有很多東西朝這邊過來了。」
宋迎和謝還對視一眼,齊齊往身後看去。
易宗的後山,就在倥傯居後,此刻山林劇顫,樹葉紛飛,在月影下,密密麻麻的黑浪從林子深處湧來。
用靈識細看,只見土壤中伸出一隻只屍青的手,仿佛無數萌芽破土而出,這些手以極詭異的姿勢,如同蜘蛛般死死摳住了地面,然後一顆顆頭顱便從土壤里咯吱咯吱地鑽出來。
這些屍體以極快的速度爬出土壤,僵硬地扭動四肢和脖頸,左顧右盼,仿佛在尋找方向。它們或腐爛了一半,皮肉白骨交錯,露出空洞雙眼,或渾身屍青,白眼外翻,流著粘膩屍涎,看外面破爛的衣衫,既有修士,也有凡人。
尹春蕪險些吐出來:「什麼東西。」
孟聽看不見,但潑天的屍臭也讓他十分不適,他以袖捂住口鼻,道:「是行屍走肉,大概被唐靈賦吸走精魄後,草草埋在了後山。」
宋迎比他們二人還不如,早已扭頭狂吐起來,難以遏制的噁心在胃裡翻攪,讓他面色一下子蒼白下來。
既噁心這些屍體,也噁心唐靈賦的惡行。
餘光一瞥,見這些弟子們個個淡定如常,帶著唐靈賦率先退到遠處。
從前的易宗弟子,哪一個不是纖塵不染,清風滿袖,偌大的宗門,竟落得如此境地。
謝還遞來一顆丹藥,輕拍他的背:「吃這個好一些。」
宋迎接過了,那屍群螞蟻般湧來,轉眼間就爬到了屋頂,宋迎揮劍斬落幾個,道:「現在怎麼辦?」
孟聽手中靈符飛如流光,道:「行屍一但接受命令,不把人殺光不會罷休,跑吧。」
話落,卻聽得一聲幽咽笛音,整個屍群登時暴起,仿佛接受了新一重命令,低吼著往屋頂衝過來。
身後,江樓月和裴令儀站在不遠處的樹上,手執青笛,音調此來彼往,遙遙相應,好不默契。
「聞鍾,你帶人走,我斷後。」尹春蕪冷哼一聲,將銀笛送至唇邊,剎那間清澈的笛音響徹天地。
笛聲干擾了江樓月和裴令儀的笛音,屍群頓時停滯下來,互相張望,不知該聽誰的命令,尹春蕪更上一層樓,將音調陡然提高,同時給孟聽靈識傳音。
孟聽會意,擲出靈符,抓起二人的手:「先走。」
春蕪刀適時飛至腳邊,宋迎和謝還還未及言語,重重屋檐、粒粒明珠便在視線中遠去。尹春蕪獨立屋脊,銀笛在月色下閃著寒光,他掀起眸子,遠遠眨了個眼,傳音道:「蓬州島之行,仰仗劍宗了。」
宋迎心中咯噔一下:「刀宗!」
然而蒼山漸成一色,尹春蕪的身影早已淹沒在那點點夜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