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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言點了點頭,低頭在本子上寫著什麼,我見狀卻莫名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覺得有些頭疼,扶額問道:&ldo;我不清楚你會寫出什麼樣的報導,但我希望你能尊重事實,這件事絕不僅僅是關係到我個人的名譽或安危,如果你們被有心人利用,胡亂顛倒事實,整個醫患行業,都有可能受到影響。&rdo;
她聞言從本子上抬起了頭,定定地看了我好幾秒,又低頭思索了一陣才開口道:&ldo;你剛才說,你想要跟爆料者面質,是嗎?&rdo;
我忙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ldo;是!我要求跟他對質,並且保留追究他蓄意毀壞我名譽的權利!所以,現在能告訴我,是誰說了那些話嗎?&rdo;
她看著我眼神變得探究,開口道:&ldo;是患者的丈夫,韋均知。&rdo;
當我終於得空,去精神科了解抑鬱症的狀況時,已經又是傍晚時分。不經意間,看了看窗外,發現外面陰雨霏霏,寒風大作,讓人光是看著,都覺得冷。我不由得裹緊身上的白大褂,身上的涼意卻仍未消退,恍然間才反應過來,這如寒冰般的刺骨冷瑟,竟是從心裡傳來的。
h大精神科是近十年才建立起來的,跟醫院其他科室相比,在知名度上稍遜一籌,但醫師水平,卻也是不含糊的。這個時間還在坐診的主治醫師,據護士說只有一個,我在向他病房走去的過程中,意外地遇到了一個很久不見的老熟人。
我的小學同學‐‐付欣然。
兒時的夥伴,陪伴了彼此最為天真無邪的時候,所以即使多年未見,記憶也是深刻的。我和她都是第一眼便認出了對方,好長一段敘舊後,才發現彼此現在竟然是工作在同一所醫院的醫師。
交談中,我了解到,欣然高中後便出了國,原本是修習臨床,讀研時卻換了方向,回國開始修習心理學,半年前,結束實習,以主治醫師的身份進入的h院。我於是放棄了再去找其他醫師的決定,當即便將張越越的狀況告訴了她。
由於病徵不足夠,她告訴我,需要再過去面診,交流一會兒,才能真正下病情診斷。我與她約定了第二天下午去病房看診,交換了聯繫方式,才各自道了別。
快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停住了腳,看著眼前熟悉的門,心中突然升起強烈的牴觸感。我知道,讓我煩躁的不是眼前的這所房間,也不是周遭乾淨得過分的環境,讓我如此心煩意躁的,是人情,是人性。
孫蓉家屬在上午事件尾聲時,便已經離開醫院,彼時,死者母親還處在急救中。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位女記者的話,她說當時在他們家門外採訪家屬時,孫蓉母親一直都是一言不發的,回答過問題的,只有她丈夫。
他當時言之鑿鑿地控訴著,說孫蓉的死,全是我這個無良醫生的錯,因為我總是誇大其詞地警告她們轉科;說我因為沒有收到紅包,所以不近人情;說我為了逃避責任,甚至胡編亂造孫蓉命不久矣……
我的心被深深的無力感充斥著,恍惚中,竟走到了唐生辦公室門前。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敲響了房門。愣神中,聽到房內傳來唐生有些嘶啞的聲音:&ldo;請近。&rdo;
當我還在轉身逃走和開門進去中糾結時,房門已經在這時被大打開了。開門的出乎我意料,是廖佳磊了,我看著他,怔了怔,就要打招呼。他卻沒等我反應過來,對著我點了點頭,便擦身而過了。
我沒忍住轉頭看去,發現他離去得頭也不回的,像是心中有種不好的情緒。有些疑惑地回過頭,順勢便走了進去,想著事兒習慣性地便坐到了以前的位置上。
抬頭看到對面的唐生,我才反應過來,頓時心中不免暗嘆,習慣真是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