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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後,我抬眼正好看見前方目標病房門口,雙眼緊閉的向辰星正毫無知覺地躺在病床上,被之前看見的那個並不認識的醫師和幾個護士推了出來。這無疑又為我提供了一個論據,我停住腳步,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手指著那邊說道:&ldo;這麼緊急的情況,他花了至少五分鐘才判斷手術,可想而知手術階段出現的問題必然更多。唐生…&rdo;我深吸了口氣,抬頭定定地看著他,&ldo;如果必要,我可以求你,可以道歉,也可以認錯,但我希望你救救他,是因為你是個醫生!&rdo;
他不知是聽到我哪一句皺起了眉頭,回看著,與我對視了好幾秒,終而什麼也沒說地抬步迎著移動病床走去。我思緒的一部分仍停留在了剛才那莫名綿長的對視中,他眼神仿佛有數不盡的信息,我好像讀不懂其中任何一個,好像又全部都懂了。
無論如何,當我抬頭看到他離去的背影,心裡仍舊是熟悉的安心。仿佛冥冥之中我便知道,這個人從來不會讓我失望,在這段從來只是安波洶湧的關係中,做出讓對方失望的事的,從來只有我。
而我,還總是在這段關係中,擔任一個指責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和餘利的兩三事
向辰星的急救手術在唐生成功接手的情況下,的確以一種力挽狂瀾的形勢走向了好的方面,只是作為旁觀者,穿著隔離服在手術台旁站了近十二個小時的我,看到這樣的結果,心中除了放心,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因為我擔心他,這個從頭到尾精神高度集中從未休息的主刀醫師,我看著幾步遠處他那張蒼白得嚇人的,布滿汗水的臉,我甚至已經能夠看見,下一秒他轟然倒地的情景。這樣的想法讓我在看到他姿態僵硬地走過來時,不可抑制地想要迎步去扶住他,當然我也的確這樣做了。
預想中,我的手將會在兩秒後碰到他的胳膊,準備好的詢問的話,本就要說出口。只是,預想沒有實現,所以我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呆立在原地,看見唐生那不如往常挺拔的背影,決然而淡定的漸漸離去,心裡的錯愕與慌亂漸漸地轉化為一種類似於哀傷的情緒,在身體中慢慢蔓延,這感覺真是難受。
被通知於一樓電梯口旁接辰星的病床,通知並著手與我交接的卻是一個之前在手術室做輔助器械準備的護士。我深知一般的情況下,處於她這個崗位上的同事,為了避免重複消毒,不會在工作時間,離開手術室。所以我也由此明白了一個或許已經早已顯而易見的事實,唐生他一而再再而三避地開我,是故意的!
當然除了這點,更讓我在意的,是以我對他能力的了解,完全可以將這件事做到我完全沒辦法發覺的狀態。所以他的故意,是一種絲毫不介意讓我看出來的故意,或許也可以大膽地猜測,是一種故意要讓我看出來的故意。
這樣複雜的假設與身為神外醫師的唐生聯繫起來,有一種直擊心靈的說服力。所以我沒花多少時間,便自發地將其確定,隨後將推著車從電梯到病房一路上的時間,花費在思考,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件更為複雜的事情上。
人類短期內無法理解神經系統,就像我短時間內無法理解一個神經科醫師,進入病房後的臨床護理工作,讓我將這樣費解的問題徹底地拋在了腦後。辰星剛經歷的開顱手術,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死裡逃生,現在的他一動不動躺在床上,除了一旁心電顯示器上的波紋,我幾乎察覺不出他的生命體徵。作為一個醫生,我擔心他今後的生命質量,如何能在病情不再度惡化的情況下,得到提升;作為一個被他親切呼叫的姐姐,我沮喪,因為即使有朝一日,出現了合適器官移植的供體,辰星也可能無法享受。
除非……
又一個大膽猜測地出現在我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