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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艷酒很快就把林軒鳳叫去分配任務。我原以為會安排他去重蓮的婚禮送聘禮,結果是叫他去殺人。殺的人名字我沒聽過,但據說是極南處,距離天山還有平湖春園都很遠。
我聽說這個消息後,站在神宮外面等林軒鳳出來。
月輪高高掛在高空。
林軒鳳從台階上走下。星輝月映,灑得他一身銀白。他腰間的劍上,翎毛仿佛是鳥兒翅膀,在清風中無聲無息,徐徐擺動。
夢中有不少次他出現的畫面。他的背後永遠是紅花綠水,青山白雲。他一直都是長不大的模樣,他的臉上一直都掛著笑。
卻絕不是現在這樣。
蒼蒼煙影中,一雙白鳥破空而出,又背空而去。
他站在離我一段距離的台階上,輕輕說:
&ldo;我明天就走了。&rdo;
原本想問他誰參加重蓮的婚禮,但忍住了。又想問問他和豔酒的關係,還是忍住。
如今,我與他不再是可以互相傾訴無所不談的年紀。
在江湖紅塵中行走,再沒有誰能夠依賴誰,誰又能夠完全相信誰。
這原本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一種不變的定律。只是孩童時期太美好,美好到讓人對人付出和索取的時候,毫無保留。於是當自己真正面對真實的時候,反倒覺得不適應。
我很想像以前那樣對他坦率一些,但突然發現,已經沒辦法再徹底相信一個人。包括形影不離的軒鳳哥。
我上前去,一手捧住他的臉頰,嘴唇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ldo;那今天有什麽打算麽。&rdo;
林軒鳳微笑著,帶我走下台階,走向煙影城外。
神宮的月橋筆直筆直,一如瞬間劈向了天的盡頭。我跟著他走下去,像走在兒時田間的小路上。
小時候,軒鳳哥總是走兩步就回頭看我一眼,陽光下的美人痣一閃一閃的,他透亮的瞳孔也一閃一閃的。
他的笑容常常讓人想起最幸福的事。
只是這一個晚上,他一直沒有回頭看我。他的背影不再是一棵繁茂挺拔的青松。他慢慢走著,走在縹緲虛幻的輕雲中,仿佛只剩下了孤寂的一道影。
我和他進入風雀觀最高的樓,他的房間。他散去了所有丫鬟小廝,才回頭看我。
真絲的衣物,奢華的垂簾,通景屏上是百鳥朝鳳圖。處處金銀玉石,水晶瑪瑙,珊瑚沈檀,花梨烏木……就連桌上擺的書本,都是鑲了金邊的。
也不知是房間大還是時間過得太慢,我和他走到床旁,似耗去了好幾個時辰。
然後,兩個人居然像第一次親熱一樣,尷尬得不知道如何進行下一步。我抬頭看看他,他又看看我,相互避開視線,氣氛僵硬得有些離譜。
隔了好一會,林軒鳳突然道:
&ldo;那個人的婚禮,你會去麽。&rdo;
&ldo;去。&rdo;
林軒鳳許久不語,只默默拉開被褥。
&ldo;上次沒有和他說清楚,他以為我會重新回去找他。&rdo;
林軒鳳看我一眼,坐在床上,還是沒有說話。
&ldo;其實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發現自己還是不適合他那樣的人。步疏和他很配,無論在什麽方面。&rdo;我跳上床,蹲在他身邊,堆了一臉笑容,&ldo;這回去跟他當面說清楚,順便給他道個喜。&rdo;
&ldo;不難受麽?&rdo;
&ldo;不難受。&rdo;
&ldo;看著他成親,不難受麽。&rdo;
&ldo;不難受。&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