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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羽猝不及防掉下淚來。
仙神渡劫,渡掉的是自己的七情六慾,是紅塵里無謂的牽絆,渡一次,那情感便少一分,拂羽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宣離那裡,究竟還剩下多少。
記憶呼嘯著來,那些被仇恨掩蓋了的,再次明晰起來,他不敢忘也不能忘,想不明白時,便只好藏起來。
鳳鳴不止,血紅的大鳥盤旋在上方,陣眼裡的金光全灑在人身上,一直安靜待在拂羽廣袖裡的玄清扇倏然飛出,拂羽這才發現,上方人不知何時已經在看他了。
拂羽大約是從小便愛哭,宣離第一次見他時,他在幻靈玉里哭,接回去之後在池子裡哭,後來恢復
了記憶在被子裡哭如今又在這樣,莫名其妙的便開始落淚,宣離想不明白,這小傢伙一年到頭到底在哭什麼?
玄清扇穩穩落在宣離手中,他站在原地淡漠的看著拂羽,模模糊糊里,拂羽被人看的心驚,半晌後知後覺,猜測對方大約是徹底不喜歡自己了,想到這兒,眼淚越發不要錢的往下掉。
頭頂陣眼仍在,生出血肉的鳳凰長嘯一聲消失在天際,宣離從湖心落下來,他落在拂羽旁側,整個人始終淡淡的,他只是站在那裡,沒有扶拂羽一把,也沒有開口說話,就像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胸腔里的鳳骨雖在拂羽的身體裡待了許多年,但主人在前還是認主的很,猩紅的血液不住的往出涌,震顫幅度之大肉眼都能看清。
良久,旁側久伴的蓮花香氣突然濃郁了幾分,拂羽下意識側身,一轉頭發現宣離蹲下了,正目光柔柔的看著自己。
拂羽呆住了,傻愣愣的盯著宣離,胸口傳來一陣溫熱,一股十分和煦的力量順著胸口傳進拂羽的身體,將那躁動不堪的鳳骨壓了下去,壓下去的一瞬,似有什麼東西將它包裹住了,長久不通的靈力阻隔忽然放開了,流竄的力量登時撒開了歡,不多時,那橫在胸口的傷口便癒合了,連帶拂羽整個人都好似變輕了。
他的視線幾乎黏在了宣離身上,然而那人依舊眼神淡然的看著他,或者說,看著他的傷口,直到確認傷口沒事了,才挪開眼神站起來。
拂羽以為,他至少會給自己一個擁抱,然而不等他多想,宣離便走遠了,他腳步緩慢,四周仙氣繚繞,所過之處,雲遮霧繞,好似籠罩於夢境之中。
拂羽站起身來,他看著宣離的背影,一時自己也分不清此刻是在做夢還是如何,宣離就這麼,突然的活了?
赤金台上轉瞬就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抬腳剛要跟上,頭腦中突然一片眩暈,識海里長久沉寂的靈漪開口了,「小殿下,他該不會將你忘了吧?」
拂羽不想理他,然而那人好似一顆牛皮糖一般,喋喋不休的在他識海里吵鬧,還專門揀那些拂羽不想聽的說。
「我看他真是將你忘了,你可要做好準備啊」
「」
「他要是把你忘了你怎麼辦啊?我都替你心疼」
「閉嘴!」
上梧宮府門大敞,門口站了一堆人,拂羽剛剛落地,眾神便是一顫,紛紛縮著頭往後退去,眼神四處飄忽不敢看眼前人。
要算的帳拂羽已經算完了,留下的便都是乾淨的,拂羽不會再殺,然而魔頭的話哪裡敢信,見了還是要躲得遠遠的。
拂羽不理會他們,直直進了府苑往宣離的寢殿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只是覺得如果不來就一定會錯過什麼。
寢殿殿門緊閉,拂羽剛剛走至門口,就聽見裡面的人說:「拂羽?是誰?」
腳上好似登時灌滿了鉛,放在門扇上的手一時沒了動作,拂羽是不信宣離渡一劫就能將自己徹底忘了的,怪就怪在宣離的天劫來的太過突然,也太過蹊蹺,拂羽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出了岔子才弄成現在這樣,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