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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皇甫飛集的御刀塞進他深衣里,那是他父親留給他僅有的遺物,也是他身份的象徵。
悅儀紅著眼抱著他離去時,他癱在濺了血的牆壁上,開始模仿那愛哭鬼的哭聲。
淚水模糊血與火,他哭到聲音沙啞,直到刺客趕到東宮,埋膝掩臉顫抖。
他知道的,也許此後一生,他再也見不到他了。
澤年看著面前的皇甫顥,突然淚流不止。
他伸了手搓過澤年的眼淚:&ldo;叔不哭,汐兒會好好的。&rdo;
肯定比終此一生活在晉地人、蕭家人的監視中、利用中要好。
澤年抑制不住滿心悲愴。
明心安全,汐兒安全,他的家人無事,他分明該高興,該欣喜若狂。
可那些未知的苦痛分明不該是他們承受的,悅儀是,顥兒也是。
千言萬語,他只有三個混著血淚的字:&ldo;對不起……&rdo;
是我的錯,若非是我想去晉國,若非是我相信了蕭然,至少,至少五哥不會那樣毫無防備,內宮也不會被輕易突破。
澤年抱住他哭得不能抑制:&ldo;……都是我的錯。&rdo;
你們的命運本不該是如此。
皇甫顥抱住他的頭,貼著他頭髮輕聲:&ldo;叔,我很快要回晉地去了,您要保重。&rdo;
過分早熟的孩子甚至在此時輕笑:&ldo;您不要管我了,我會小心的,汐兒不會有事。&rdo;
蕭然在此時敲了門,他剛下完早朝立即過來:&ldo;澤年,我能進去嗎?&rdo;
皇甫顥摸摸他頭髮:&ldo;叔,您也要小心。&rdo;
蕭然等了一會兒,聽見他沙啞的聲音:&ldo;進來。&rdo;他忙開門進去,正見叔侄倆抱著,小孩哭得稀里嘩啦,看見他可憐巴巴地喚了一聲:&ldo;陛下。&rdo;
澤年被這一聲刺了一刀在心頭。
蕭然連忙走去蹲下,擦著小孩眼淚哄著,沒過一會兒小孩便止住了眼淚。
他推了推澤年:&ldo;叔,您抱得我喘不過來了。&rdo;
蕭然本恨不得扛起他立即衝去看太醫,卻見他緩緩鬆開小孩,滿臉皆是淚漬。
小孩用小手摸摸他的臉,奶聲道:&ldo;叔不要哭,汐兒會很乖的。&rdo;
澤年兀自淌著淚,輕笑著摸他腦袋道:&ldo;好,汐兒乖。&rdo;
蕭然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他那一笑攪得亂成一團,苦不堪言。
未過一會,宮女魚貫而入,給皇甫汐擦臉換衣,還擺上了許多小吃食,小孩拿了一塊塞到澤年嘴裡,他搖搖頭讓他自己吃,又看了他一會,方抽身站起,聲音艱澀:&ldo;叔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rdo;
小孩紅了眼眶,黑沉眼眸波光瀲瀲:&ldo;叔也是。&rdo;
蕭然這才牽過他的手,帶他離開。
澤年回頭看了皇甫顥最後一眼,仿佛看見了四面八方的漆黑潮水將他淹沒。
而那小孩卻朝他展開一個笑顏。
蕭然輕手想擦他的淚,澤年偏過了頭。蕭然看著他,捏緊他的手悶聲:&ldo;我帶你看太醫,不要抗拒。&rdo;
澤年沒有掙開手,他也想知道自己何時能解脫。
太醫院有不少先前專門給皇家看病的醫者,蕭然將澤年帶去了寢宮,帷幔放下,只露出他一隻手讓太醫診治,自己則站一邊看著。
第一個太醫進來時,還以為這架勢是陛下的哪個寵姬,要診是否有喜的,便伸了一隻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