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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時辰要到了,該換喜服了。」顧平在院外催促著。
顧衍沒有回應。
直到很久以後,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阿衍。」
顧衍抬頭,在望見顧東海憔悴的神色時,他心下一痛。
他不可以任性的。
顧東海拍了拍顧衍的肩膀,嘴唇微微張合,欲言又止。
戰後,他派人去穆蘭山尋了好幾日,都不見阿清的蹤跡。直到明家軍掃尾結束,他們必須要返京了,都沒有一絲關於阿清的消息傳來。
顧東海的心沉到谷底,但卻仍舊抱有一絲幻想。他知道阿衍和阿清親近,但見兒子這般萎靡,到嘴邊的話,也被他強忍了下去。
「去吧,該迎親去了。」
顧衍無力的點了點頭。
才剛出衍清苑,就見一個一身髒污的人闖了進來,身後倒了一片小廝,而奇怪的是,府中侍衛卻沒有上前阻止,而是讓這人順利的進了後院。
待看清來人,顧東海大驚:「顧重!」
顧重渾身血污,不知這一路他是如何走回來的。他重重的跪在顧東海身前,將身後的包裹卸下,解開,攤在地上。
那包裹里,裝著一副鮮血浸透的,千瘡百孔的盔甲,一截斷了的槍尖,還有半塊,和顧衍腰間所佩戴的一模一樣的玉佩。
顧衍眼前一黑,他強撐著一口氣沒有暈倒。
「阿清呢?」
「薛將軍為解土城之危,親率兩百軍引開大齊軍主力,在穆蘭山口與大齊主力決戰。末將率殘餘一百軍守住谷口,薛將軍嚴令,務必堅守一個時辰。」
「幾百人對幾萬人,乃必死之局,所有人拼盡全部力氣,戰至最後一刻。末將僥倖存活,即刻去尋薛將軍,卻不想,薛將軍及所率部下,全部犧牲。薛將軍其人,受萬箭穿心,被大齊軍士挫骨扒皮,屍身就掛在穆蘭山谷口風乾!」
顧重重重的磕了個頭:「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薛將軍,只將薛將軍衣冠帶回,請將軍,節哀!」
顧衍站不住了,靠著顧亭才勉強支撐著身子。
「阿清怎麼會,怎麼會……」
顧東海痛苦的閉上雙眼,雖然這個結果,他早便有所預料,可當真正見到這殘破的盔甲時,他心口鈍痛。
那個少年,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樣明媚耀眼,那樣俊朗無雙,那樣愛美的少年,萬箭穿心,扒皮挫骨,死的那樣慘烈……
「平叔,吩咐下去,闔府撤掉紅綢,全部換成白幡,將喜堂拆掉,搭靈堂。我要替阿清,守靈!」
「是,少將軍!」
侍衛將跪在地上的顧重扶起來,一邊又去尋府醫替他看傷。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侍衛紅了眼眶:「少將軍……」
顧衍沙啞著嗓子,顫抖說道:「厚葬吧。」
眾人忍著悲痛,以最快的速度將靈堂布置起來。
「這……少將軍,今日是少將軍與河陽公主大婚之日,萬萬不可啊!」
宋姑與長公主在花園接待前來賀喜的官員家眷,忽聽前院來報,長公主大怒。
「夫君,你也不管管,今兒是什麼日子,豈能容他胡來,還要不要腦袋了!人死都死了,大不了我們將軍府日後替他風風光光的辦場葬禮就是,何至於如此!
「賓客已經就位,如今鬧上這麼一出,豈不是讓整個上京城看我將軍府的笑話。別忘了,我們顧家軍今時今日,不是凱旋之師,朝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顧東海嘆了口氣:「嘉儀,我的命,我們顧家軍的命,是阿清和五百軍士,用他們的命,換回來的。」
「那又如何,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因為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