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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看著，花甲之年再往上走，收拾得算是精神體面了。只是歲月不饒人，滿頭的白髮，佝僂的腰背都在訴說著時光的痕跡。這般一笑，臉上的皺紋更深。

薛子收拾好心緒，跟著也報以笑臉。又轉頭對著門口大喊：&ldo;黎昕兄!快來!有魚吃!&rdo;

黎昕正歪靠在梨樹下的小榻上喝酒，大抵是薛子昨日剩下的那半壇，啞伯新送來的放在一旁沒有動。聽到薛子喊他，果真慢慢悠悠的起身，入得屋來。

啞伯收斂了笑意，轉身進了瘋子臥室。

薛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說不出的怪異。

黎昕在他對面坐了，看出了他的疑惑，沒有做聲。

只見薛子趕緊為他擺好碗筷，吧唧著嘴道：&ldo;有口福了，快來嘗嘗。&rdo;

黎昕不為所動，抱著之前的酒罈默默喝酒。

薛子迫不及待嘗了一塊，誇張的評價道：&ldo;新鮮滑嫩，汁多味美。呀呀呀，這手藝可以當廚子了。&rdo;

伸手又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在自己碗中。看瘋子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又道：&ldo;黎昕兄，快嘗嘗，當真好吃。&rdo;

黎昕還是沒有動作，只道：&ldo;我知道。&rdo;

薛子不再管他，自己開始大快朵頤。醇香的米飯陪著鮮嫩的魚肉，如此人間美食，錯過當真可惜。

黎昕端端正正的在他對面坐了，只看他吃，並不言語。薛子也不見外，大大方方的由著他看。

啞伯收拾妥當出來，帶走了先一日的食盒。薛子在後沖他揮手，&ldo;您老慢點，明日再來呀!&rdo;

啞伯轉身點點頭，出了院門。薛子覺得老奴腳步都輕快了不少。再看黎昕一眼，下了定論：瘋子不招這人喜歡。

薛子就著一碗米飯吃掉了一整盤魚，意猶未盡。收拾了碗筷，又攛掇瘋子去水塘釣魚。

黎昕沒有出聲應允，卻也尋了酒葫蘆開始倒酒。薛子大喜，趕緊找來之前的漁具。

&ldo;黎昕兄，給我留半壇。&rdo;

&ldo;嗯。&rdo;瘋子立馬停了手中的動作，剛好剩下半壇。

收拾妥當出門，二人閒庭信步的去了後山。依舊是那飽經滄桑的亭子，剛剛聽了瘋子的故事，薛子心中不是滋味，怎麼好好的逍遙日子，過成了這副模樣?

才一坐定，薛子開口：&ldo;那給你打掃、送酒的僕人不太待見你呀!&rdo;

&ldo;為何?&rdo;

薛子側頭瞧他，像是好奇這人怎麼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但看他一臉坦蕩，應是當真不知。

&ldo;嘖嘖嘖，感覺。&rdo;薛子嘴上這般說著，心裡卻在思索：其實也說不上不待見，畢竟人家任勞任怨的照顧瘋子這麼久，自己有吃食多半沾瘋子的光。

看那老奴搖頭嘆氣的模樣，恨鐵不成鋼?

許久後，黎昕幽幽開口：&ldo;他大概怨我，沒能護好念兒……&rdo;

把酒罈遞給薛子，自己拿起葫蘆慢慢地喝了一口，開始講今天的故事。

&ldo;那喚啞伯，我與念兒剛剛住在這雲山……&rdo;

第18章 啞伯2

黎昕與念兒搬來這雲山不過幾天，二人在那山中玩得起興。雲山有七十三峰，足夠二人遊玩一陣。

小院一切都已安置妥當，二人分好了住處。稍微挪動了一下原有的布局，新加的東西也都分門別類放在了順手之處。還在院子一角種了那顆梨樹，只待歲月如梭、待它枝繁葉茂。

念兒心裡小小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