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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也不能說是林修然前後態度相差太大,上輩子林修然見到殷承宇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五靈根,又被楊家毀掉了婚約掃地出門,四處流浪了許久,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得很,按林修然這副心軟的性子來說,肯定是把這些都當成了自家的過錯,對他萬般遷就也是可想而知。然而這一世殷承宇卻避開了那個魔修,還拜入了鳴鶴山停雲峰,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林修然的面前,態度還那麼可疑,林修然還會像上輩子那樣對他才怪了。
涉及到當年殷家被滅門之事,殷承宇再怎麼樣也不得不收起了其他的心思,嚴肅了起來。雖說一直在有意迴避這個問題,但殷家被林家的人滅門這件事情,確實是一直橫亘在他們二人中間的一根刺。雖說林修然上輩子也一直在明里暗裡查訪過當年的事情,但是證據實在太少,始終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也正是因為如此,殷承宇那時候才會覺得林修然是有意哄騙於他,結果鑄成大錯。
林修然在墮魔淵斷崖上自爆之後,曾有知曉他二人往事的鳴鶴山弟子怒罵殷承宇睚眥必報刻薄寡恩,詛咒他眾叛親離不得好死,現在想想,「忘恩負義」這四個字,於他而言一點兒也不為過。
「殷家……闔族上下數百條人命,慘死之狀,我一刻不敢忘,在祖先墳前也曾立誓要讓仇人血債血償!」殷承宇握緊了拳頭,眉宇間也滿是陰鷙,「昔年真兇,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但很快,他的情緒又平復了下來,因為過度激動而僵硬挺直的身軀也放鬆了下來:「但除真兇以外的無辜之人,我絕不會遷怒。」
又怕林修然不信,他顫抖著抬起手,拉開衣衿,指尖在胸口划過,血跡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個法陣。
殷承宇直視著林修然的眼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殷承宇於此立誓,昔年滅門之事,只尋罪魁禍首,無辜之人絕不遷怒,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林修然原本準備好的話語都噎住了,見殷承宇竟然立下了心魔誓,難免心中一顫,整個人也著實怔了一下。
他將殷承宇單獨約出來,本意不過是想試探一番底線,看看有沒有迴轉的餘地,若是能將殷承宇暫時安撫下來自然最好,但任他怎樣異想天開,都沒有料到過這種結局!
修真界所謂的「立誓」,與男人哄小女生時所謂天長地久一心一意的誓言可不是一回事,特別是以心頭血立誓,那便是真的天地為證心頭血為媒,修士最講究因果,若是違背誓言,牽扯到的因果可就不少,輕則心魔纏身修為難有寸進,重則神魂受挫魂飛魄散,殷承宇既然以心頭血為引立下了心魔誓,那便再沒有食言的道理。
殷承宇怎麼會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他?
或許是林修然驚愕的表情太過明顯,殷承宇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你又何必這樣看我?」
「你……實在不必如此。」
林修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安,雖說確實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但不管怎麼說,殷承宇都不過是個才十六歲的孩子,又是小小年紀就失去骨肉至親,他這般逼迫,似乎有些過分了。
全讓忘記了自己這副殼子也不過十四歲的事實。
殷承宇同他相處數百年,對他一舉一動都是再了解不過,見他眉峰微蹙,便知道這是又開始自責了。上輩子每每見到他這般模樣,都覺得虛偽之極,但現在見了,才知道他是真的遇強者則更強,遇弱者反而心存善念,即便是對待凡人,也從不依仗修為欺凌弱小,折節下士,心存俠義,有君子之風。
但是修真界,最不值錢的,就是善良。林修然上輩子如清風朗月,但最後仍是被他親手逼到絕路,自爆慘死,魂魄不安。
幸好……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他還有時間去補救。
殷承宇心念一動,壓抑在心間許久的話語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