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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清紅了臉。她天生心軟,在趙府時就時時主動去照顧傷病的侍婢小廝,學醫後更是慈悲心腸,早已習慣將人照顧得妥帖,總要看著人去了病安好如初了才肯放心。她對李章原本就比對別人更多了重心思,再見他傷損得如此厲害,當真有了照顧他一輩子的念頭,卻是從未想過李章願不願意被自己如此照顧一輩子。如今見李章這麼說,才想到了這個問題,當下就有些委屈地說:&ldo;芷清當然是希望哥哥健健康康的。可是山道崎嶇,走一趟最少也得一日,你又不慣山路,讓我如何能夠放心……&rdo;
芷清的聲音越說越低,神情也越來越懨懨,看著十分的可憐。
李章心中柔軟,忍不住就放柔了聲音道:&ldo;我不會硬來的。既然要留在這裡,總要學會做個山里人,不是嗎?&rdo;
芷清驀然紅了眼眶,雖然早已聽過李章對金益的承諾,如今聽他這麼說,卻是真真正正的對自己的回應,心裡百轉柔腸更是悲喜不勝。
金益暗暗搖頭,自己出門去了。
芷清的心思俱在李章身上,並未察覺金益的離開,轉著自己的心思,對李章討價還價道:&ldo;那也等這個療程完了才好!哥哥雖有武功,打獵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沒有氣力如何使得!&rdo;
李章不再堅持,見芷清仍是眉尖深鎖的樣子,玩笑道:&ldo;那便依了妹妹神醫就是。&rdo;
芷清飛紅了臉,不覺帶著些嬌憨輕嗔道:&ldo;哥哥也來取笑芷清!&rdo;
李章笑了起來,修眉輕揚雙目生輝,高高翹起的唇角牽帶著整張臉都生動起來,緩緩綻露的貝齒晃得芷清竟有些暈眩,緊跟著,笑聲溢了出來,聲音不大,卻是全然無拘的開懷歡暢。
芷清在這笑聲里更暈了頭,忙不迭地轉身就跑,留下李章更是好笑,好一會才慢慢止住,心頭瞬間涌過無數的感慨‐‐如此的開懷而笑,已有多久不曾有過了?
十多日後,李章跟著金益進了山。
金益是土生土長的山裡人,雖然學了醫,打獵卻是至今都未擱下的活計,一把淬藥的弓箭就是他常用的武器。李章在屋子裡翻了半天,找出一把有些生鏽的苗刀,去屋外磨亮了,插在腰間。他穿著芷清特意為他fèng制的苗家短打服飾,黑色的對襟上衣,黑色的長褲,衣襟、袖口及褲腿處都繡著彩色花紋,腰間緊束著平實緊緻的絳色腰帶,襯得他冠玉般的清俊面容,另有種不同於苗人的雅致慡利。
他的面色比初來時好了不少,臉上因消瘦而顯得冷硬的線條柔和了起來,身上也長了些肉,不再過於瘦削,在如此裝扮下更顯出了柔韌頎長的感覺,看得芷清如何也轉不開目光。
李章被芷清盯得發怵,左右又看了一眼,疑惑地問:&ldo;哪裡不對嗎?&rdo;
芷清頓時紅透了臉,遮掩地遞上盛水的竹筒和乾糧袋,小聲叮囑道:&ldo;第一回去,熟悉下山道就好。叔叔也莫要逞強,大的獵物不要去打。&rdo;
金益知道她是記掛著上回自己被野豬的獠牙刺傷的事,點頭答應道:&ldo;知道了。我就帶他去認認場子,你不用擔心。他可是個男人!&rdo;
芷清不再多說,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眼睛卻怎麼也收不回來,眼神灼燙得連自己也不知道。
三天後,金益和李章才回來,帶回幾隻山雞數隻野兔,還有一筐新采的藥材。芷清喜滋滋地收拾著野物,卻故意板著臉,怪兩人不守信用。
金益呵呵地笑著,並不多言。李章悄悄地把小心捧回來的一兜帶著異香的春蘭種在芷清的窗下。芷清直到晚飯後坐在窗前梳頭時才發現,頓時心花開得漫天漫地,空氣中仿佛溢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