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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此語，荀息叩拜道：&ldo;若功成，自是托君侯之靈，若不成，荀息願以死繼之。&rdo;

荀息以死擔保，晉侯放心了些，閉上眼道：&ldo;希望你記住今日的話，總歸算孤沒有錯信你。&rdo;

荀息沉重地退了出來，不出半月，晉侯薨逝，諡晉獻公。

第13章 君權更替，雪滿宮牆

荀息剛打開房門，外頭的衛兵立馬擋在門前。

&ldo;我要去如廁。&rdo;荀息沒好氣道，衛兵猶豫了一下，側身讓開，荀息朝西北角走去，兩人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自從晉獻公薨逝，整個晉宮便落入了以上將軍里克為首的公子黨手中。大公子申生仁善，在做世子的時候很得眾臣擁戴，二公子重耳和三公子夷吾也都有各自的信臣。世子奚齊年幼，且晉侯晚年獨寵他的生母驪姬，一向為眾臣詬病，奚齊的繼位之路堪憂，晉獻公的擔心不無道理。

荀息回來的時候，屋裡多了一個人，穿著鎧甲，持著一柄長劍，正立在窗前等他。那人鼻尖前勾，看上去嚴厲狠辣，眼窩有些凹，包著兩顆凌厲的眼珠，仿佛不見底的深潭，底下藏著一隻長獠牙的怪物，隨時準備探出頭來咬斷窺探者的喉嚨。見他進來，那人立馬隱去眼中的殺氣，維持住表面的和善。

&ldo;荀大夫。&rdo;

荀息進屋，兩名兵士關上房門，留一個空間給二人說話。

&ldo;上將軍怎麼有空來我這了？&rdo;荀息懶得跟他客套，逕自在桌案前坐下，翻開一卷書。

里克放下了佩劍，給自己倒了杯水：&ldo;怕大夫孤單，特來陪大夫說說話。&rdo;

荀息的注意力都在書卷上，並不理會他。

里克似是不經意道：&ldo;獻公離世，大夫思念先君病倒，在家中修養的這段日子錯過了不少大事，大夫就不好奇嗎？&rdo;

荀息拿筆舔了墨，淡淡道：&ldo;老夫身體好得很，若不是門口多了幾條咬人的惡狗，我倒很是願意出去走動。&rdo;

里克不緊不慢地放下杯子，挑釁地看著他：&ldo;荀大夫，別硬撐著了，你知道三位公子的勢力有多大。&rdo;

荀息默默地寫字，不抬頭也不回應。

里克不是很喜歡這種被忽視的感覺，陰著聲音道：&ldo;告訴你也無妨，我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奚齊和驪姬已是板上魚肉。&rdo;

荀息的手抖了一下，筆下歪了幾分。

&ldo;三位公子身後不止有我們，還有秦國、有白翟，奚齊拿什麼跟我們爭？&rdo;里克走到荀息面前，輕聲道，&ldo;還請荀大夫認清形勢，助我們一臂之力。&rdo;

荀息定了定神，迎上他的目光，聲音小而堅定：&ldo;荀息做不到。&rdo;

里克盯著他，兩人眼神交流的瞬間，他這個見慣了殺戮的將軍面對一個瘦弱的文官竟無端生出一絲膽怯，直起身迴避道：&ldo;我敬重荀大夫才德，這才好言相勸，若你固執己見，怕是連自身都難保了。&rdo;

&ldo;我答應過先君要盡忠守貞，本來就沒想著全身而退。&rdo;荀息放下筆，吹乾竹簡上的墨痕，嘴唇有些顫抖。

&ldo;你要忠的是晉國，何必要執著於晉侯是誰？這樣做對誰都無益。&rdo;

&ldo;我既已答應先君，豈能存有二心？縱然無益，我又豈能因為要保全自身而背棄諾言？上將軍有所為，我亦有所不為，還請您不要阻止我踐行自己的承諾。&rdo;

荀息步步緊逼，毫不怯場，倒叫里克不知該說什麼好。

&ldo;荀大夫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