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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喝完湯精神頭上來些了，重耳第一個發現少了一個人，問道：&ldo;介子呢？&rdo;

顛頡舔著嘴角意猶未盡，盯著那湯缽突然道：&ldo;莫不是得了肉湯，你們倆躲在哪裡喝飽了才回來的吧？&rdo;

&ldo;不許你胡說！&rdo;素日裡最溫和的趙衰忽然發怒，眾人都驚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紛紛轉頭看著他。想到介之推的一番心意遭他們如此猜忌，趙衰本想罵回去，但想到他或許不願自己明說，又把話生生咽了下去。

重耳瞪了顛頡一眼：&ldo;介子和子余都不是這樣的人，不要胡亂猜忌。&rdo;

想到介之推還餓著肚子拖著傷腿慢慢往回挪，趙衰眼眶有些濕潤，在這裡待不下去了，避開他們的目光，轉身去洞口：&ldo;他在後頭，我去接他……&rdo;

他的小動作沒有逃開重耳的眼睛，重耳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在洞口攔住他，質問道：&ldo;介子怎麼了？這湯哪裡來的？&rdo;

趙衰將眼淚擠回去，勉強笑道：&ldo;介子傷了腿，走得慢些，我這就去接他。&rdo;這會趙衰才知道，強顏歡笑竟是這般難。

眾人鬆了一口氣，重耳心裡不大踏實，悄悄跟在趙衰後頭。

趙衰找到才走了一半的介之推，他的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正扶著大樹喘粗氣。見他來，正準備裝出一副不打緊的模樣，卻叫趙衰識破：&ldo;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rdo;說罷，撈過他的胳膊就要背，介之推掙扎不過，只能乖乖地趴在他背上。

&ldo;公子他們都喝了嗎？&rdo;

&ldo;嗯。&rdo;趙衰應著，腿下有些發軟。

介之推感受到了，問道：&ldo;你沒有喝？&rdo;

趙衰咬牙道：&ldo;我怎么喝得下？&rdo;

介之推故意想逗他笑：&ldo;那可惜了，我還想嘗嘗人肉的味道呢。&rdo;

趙衰停下腳步，轉頭瞪他一眼：&ldo;不許胡說。&rdo;

介之推認真起來：&ldo;你沒有告訴他們真相吧？&rdo;

趙衰不回答。

介之推妄自猜測：&ldo;你肯定沒說，他們若是知道這是從我身上割下來的，怎麼肯喝湯吃肉？&rdo;

暗處的重耳感到一陣反胃，他忍住不叫自己吐出來，胃裡的酸澀直直地往上躥，直躥到眼眶裡頭，想要溢出來。

介子竟然割肉煮湯給他們填肚子！

重耳再也呆不住了，兩三步跑到二人跟前，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ldo;公子，你怎麼在這！&rdo;

&ldo;公子……你都聽到了？&rdo;

重耳不說話，將趙衰背上的介之推卸下來，強行背到自己背上，將他一路馱回山洞。

公子臉色不好，介之推受了傷，趙衰閉口不言，其他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發問。重耳親自照料介之推，眾人各懷心事地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即將離開衛國邊境之時，重耳一行被人追上了，來人看起來並不像追殺者。

&ldo;公子留步。&rdo;

一駕馬車停在他們身邊，車上下來的是衛國大夫寧莊。

&ldo;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rdo;

寧莊說著，在路邊一處茶棚邀幾人入座，點了一壺茶水並幾盤點心，滿懷歉意道：&ldo;此處偏僻，也不能好好招待公子，還請公子見諒。&rdo;

&ldo;無妨。&rdo;雖然落魄，但重耳等人面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