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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好不忍打擾這一幅美好的畫卷,沒有叫婢子通傳,悄悄地在門口立了會,直到孟璇抬頭沾墨,方才發現父侯過來了。
孟璇連忙放下筆,起身見禮:&ldo;不知父侯駕到,孩兒失禮了。&rdo;
&ldo;無妨。&rdo;任好走進屋內,&ldo;孤來瞧瞧你,在做什麼?&rdo;
&ldo;回父侯的話,不多久便是母親的祭日,孩兒抄些祭文。&rdo;
任好點點頭,孟璇陪著他走到桌邊,將她寫了一半的書簡拿起來看了看,字跡娟秀,起筆處略低,收尾處帶點彎鉤,看上去有些眼熟,仿佛尚格的字也是如此。
&ldo;你的字跟你母親的倒是很像。&rdo;
&ldo;孩兒是母親教出來的,故而有些相像,只是孩兒不如母親聰慧,才情不及母親。&rdo;
兒時母親教自己習字的情景已經記不清了,但孟璇能想像得到,母親一邊帶年幼的罃弟,一面教自己讀書,一定十分辛苦。
諸侯之女的遭際大抵相同,孟璇的懂事叫任好有些心疼:&ldo;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一點都不比你母親差。&rdo;
和離書送出去以後,孟璇將原本盤起的頭髮又放了下來,任好還把她當做幾年前未出閣的小姑娘一般,摸了摸孟璇的長髮。
孟璇有些愧疚:&ldo;沒能留住世子圉,是女兒失德,也擾了父侯的大計。&rdo;
&ldo;不提他了。&rdo;任好不喜歡姬圉,有些慶幸孟璇還在自己身邊,&ldo;你放心,父侯會替你尋一門更好的親事。&rdo;
&ldo;謝父侯。&rdo;孟璇欠身一福,心裡再清楚不過了,身為女公子,離開誰嫁給誰都是為著國事,哪裡會有什麼&ldo;好的親事&rdo;?自然也就談不上&ldo;更好&rdo;了。
任好左右看了看,屋內擺設極其簡單,一床一桌一梳妝檯,拐角處擺著兩隻琥珀色的陶瓶,養著兩棵蘭草,只有那茜色的薄紗幔帳還能勉強瞧出這是姑娘家的房間。
任好微一蹙眉:&ldo;你這裡未免太素樸了些,晚點孤叫他們送些好東西來,仔細布置一番,你是孤的長女,女公子府應當配得上你的身份。&rdo;
&ldo;多謝父侯關心,孟璇知道了。&rdo;
送走任好,孟璇又在桌案前坐下來,她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棗樹發呆,已無心再抄祭文。她很享受一個人的時光,只是聽父侯的意思,他又要給自己說親了,要為著秦國再嫁一次。只是這回,不知是哪個國家的貴胄?
世子圉繼位為新晉侯,首先便頒布一道指令:清理在外逃亡的官員,歸則赦,不歸則殺。
如今國內的公子們都已在姬圉的掌控之下,唯有一人逃亡在外,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道旨意的矛頭直指重耳及隨他在外的狐偃、趙衰等人。
狐突在府邸里打盹打得好好的,忽然管家來報,說君侯帶著侍衛過來了,管家的話還沒說完,狐突便看到了姬圉和他身後的一隊兵士。
狐突趕緊披了外袍,顫巍巍地站起來:&ldo;不知君侯到來,有失遠迎,是老夫失禮了。&rdo;
姬圉並不允他免禮,任由他一大把年紀俯身佝僂在那裡,慢慢地在屋內踱著,這裡翻一翻,那裡看一看。
見君侯不言語,同行的郤芮替他發問:&ldo;狐老,聽聞您不久便要過壽了,君侯此次是想來瞧瞧壽宴籌備得如何了?是否有需要助力之處?&rdo;
這氣勢洶洶的,哪裡是來賀壽的?狐突朝向姬圉的方向,回話:&ldo;勞煩君侯記掛,老夫年紀大了,經不起壽宴的折騰,今年沒打算做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