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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呂甥抬眼去看任好,果然,任好想到那日在一線天,泉部與晉軍聯手,險些叫他命喪當場的場景,手指不經意地摳緊了桌案。
呂甥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但也不急著激怒秦侯,接著道:&ldo;不過還是有明白事理的人,他們愛戴君侯,也明白秦侯的親好之意,更是感念秦國賑糧救災之恩,各司其職以待君侯歸去。只不過這些人總有碰頭的時候,兩派相爭起來,誰也不肯退讓,故而國中不睦呢。&rdo;
任好鬆了手,面不改色地問道:&ldo;尊使身為晉相,歸屬哪一派呢?&rdo;
呂甥滿臉無奈:&ldo;外臣無能,每日被他們擾得頭疼,哪裡還有餘力思考自己屬於哪一派?不過是兩廂勸解,圖個清靜罷了。&rdo;
呂甥繞過坑去,並不中他的圈套。
任好又問:&ldo;依尊使之見,晉國人是如何看待晉俘的下場呢?&rdo;
任好故意用了&ldo;晉俘&rdo;兩字,仿佛晉侯只是秦國的囚犯,或是待宰割的魚肉一般。
呂甥頓了頓,沒想到秦侯如此措辭,多半是故意的,於是很快調整心緒,恢復了尊敬的面容,回道:&ldo;小人憂戚,認為君侯與秦侯生了嫌隙,君侯心地柔善,總歸要和解了之後才肯歸去。君子體恤,知道秦侯大度,就算兩國之間有什麼齟齬,也定能摒棄前嫌,重修舊好。&rdo;
任好又問:&ldo;那尊使認為呢?&rdo;
呂甥道:&ldo;外臣聽說秦國重法度,&l;貳而執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r;,故而服者懷焉,貳者畏刑,若當真如此,則秦可以稱霸。外臣見識鄙陋,若只是道聽途說,實則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德為怨,則秦並不久矣。&rdo;
他這一番話說得重,一面舉秦稱霸諸侯,一面壓秦時不久矣,群臣左顧右盼,不知該夸還是該罵。
坐在上首的任好忽然鼓起掌來:&ldo;尊使妙言,孤今日是見識了。不過我秦國皆是有血有肉之人,知冷知熱,晉侯來去匆匆,難以服眾。&rdo;
見他話語鬆弛,有放人之意,呂甥連忙迎上:&ldo;這是自然,當初秦國泛舟濟糧不收糧錢,這筆債晉國自然是要還的。&rdo;
這傢伙左顧右盼言其他,這回總算說到了點子上,任好靠著椅背問道:&ldo;你們打算如何還?&rdo;
呂甥從袖子裡掏出一冊書簡呈上:&ldo;請秦侯過目。&rdo;
任好展開看來,甚為眼熟,是黃河以西的土地!
&ldo;這些城池早在君侯繼位之時便許了秦國,之前不過是擔心秦侯國事繁忙顧不上,因此君侯一直在替秦國打理著,如今秦國既然提到,晉國便好生歸還。&rdo;
呂甥這顛三倒四的本領著實令人頭疼,任好總算明白,為何晉侯只聽他的了,以他姬夷吾的頭腦,想弄清楚呂甥的本意都難。
任好不大滿意,遲遲沒有收下這冊地圖。
&ldo;秦侯可是覺得不夠?&rdo;
這話說出來,若是傳到諸侯國的耳朵里,難免認為他秦國得寸進尺。
司空鄭甘忍不住提醒道:&ldo;尊使可別忘了,晉侯還在我們手中,如今是你晉國在同我秦國談條件,說話還請注意分寸些。&rdo;
呂甥好像突然醒悟過來,連連拱手:&ldo;秦侯恕罪,外臣在君侯面前放肆慣了,不知秦侯治下竟嚴厲至此,連說話都要拐彎抹角,還請秦侯不要見怪。&rdo;
呂甥寥寥數語,又將矛頭轉了回來。
到底是誰在拐彎抹角?
任好無意與他多說,抬手制止了還想與他爭